怪。

    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曾经畅通无阻了裴渡的识海，理所当然，也就知晓了被他埋在心底的记忆。

    糟糕。

    裴渡心里何其澄明，无需多言，必定知晓了一切。

    “谢小，”他的嗓音低不可闻，“你都……知了？”

    谢小窥见了他的记忆。

    如此一来，他那些隐秘的、近乎痴迷的渴慕，定是毫无保留地尽数展于她前。

    脑中轰地炸开，少年本就通红的脸愈发。

    在一片静谧里，谢小正直勾勾看着他的睛，柳叶盈盈发亮，目光有如实，扫在泛红的面庞。裴渡想躲，然而棺材里狭窄仄，更何况谢镜辞正极为贴近地靠在他上，在狭小的空间，一切绪都无法掩藏。

    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那样亘久地悄悄注视她，甚至还寻了她的笔迹，在暗地里细细描摹――

    裴渡不敢细想。

    只希望谢小没有看到，他那时不自禁泛起的笑。

    他羞愧死，侧脸和后脑勺都在狂烧，忽然听见几陌生的嘈杂人音，棺材被骤然抬起。

    应该是皇里的人来此取棺。他们人生地不熟，待在棺木里，正好能被送中。

    因着这一的颠簸，谢镜辞不受控制地往靠，轻轻一蹭，吐息划过少年耳垂。

    他意识一颤。

    谢小应该看见了他通红的耳朵。

    她的气息绵温和，氤氲在脖颈与耳畔，在密闭空间里炽难当，每一次呼都勾得他心发。

    在片刻的沉寂后，裴渡听见她的声音。

    “我都知了。”

    他心猛地一。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侧脸，柔若无骨，极尽温和。

    谢小的脸，贴在了他的侧颈上。

    “不要偷偷地喜我啊。”

    她说：“裴渡，你才不是我的剑。”

    裴渡心一揪。

    他意识到慌，沉声应她：“谢小，我――”

    “我不需要你为我披荆斩棘，生死，我只想竭尽所能地对你好，让你觉得开心。”

    谢镜辞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贴着他的耳朵：“因为喜你，只要你能开心，一切就都足够了。”

    她不是裴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