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飞这样生散漫，大大咧咧的家伙，不止一次看设计问题。

    满脸写着“不靠谱”，真正起事来，并不比律风接过的老设计差多少。

    更不用说，上一位总工了。

    律风对瞿飞的最后疑虑，都因为久的相打消。

    “南海隧整个项目，正常开工到结束，少说十年。我们这些设计的，画完图，给工程队就算完工。可他当总工程师，得从看到尾。”

    律风笑着回他

    南海隧从1998年起，就召开过学术研讨会。

    律风的视线，扫过瞿飞简陋的工程记事本。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设计师，也难免会现一两疏漏，需要人为查比对，才能够确保图纸无误。

    南海隧项目信息一切成谜，如果不是翁承先告诉律风，这个项目还存在，自己就是总工程师，他可能查不到任何消息。

    “害，那不是我师公吗？”瞿飞叼着烟，神刻意显得悠闲，“他老人家，五十岁意气风发当总工，说五年论证完毕，十年修建成功，结果，还不是传给了我师父。”

    设计桥梁，数据为先。

    人不可貌相大约就是瞿飞这样的。

    他一烟，齿间逸散浅淡的烟草气，带着掩盖不住的伤。

    只不过，外国人把传承写姓氏里，中国人把传承写了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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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隔着房门，都能听到瞿飞的大嗓门，乐颠颠地说：“师父，没问题，你得信我！”

    瞿飞抓了抓发，叹息一声，“老嘛，年纪大了，主持这个项目肯定心急。”

    可瞿飞的语气，不像是旁观的后辈，更像是陪伴着上一位总工，看尽了二十年徒劳的记录者。

    上面一条条带有时间刻度的记录，都在仔仔细细南海隧的每一天。

    一听就十分不可信。

  以至于他放不心，总会反反复复再次对，然后发现……

    即使他轻描淡写，说得自在轻松，律风仍是没法随着他的自嘲，去开一个跨越三辈的玩笑。

    无论是横梁节的螺母类型，还是等比缩小的度标注，他都能皱着眉，拿起红笔圈一圈，告诉设计师：你这个不对，应该是这样。

    瞿飞竟然得不错的。

    一项横跨南海工程，从他嘴里说来，像极了什么祖传的手艺。

    他国家设计院多年，没见过哪位总工程师，天天到设计室看他们的度，即使人来不了，也会叫瞿飞一个简单汇报。

    “我们这些人能坐在这里给南海隧画图，都算是一幸运了。”

    律风好奇问：“你认识上一位总工？”

    律风坐回位置，慨：“虽然翁总说慢慢来，但是我觉得他恨不得我们能再快。”

    瞿飞的声音压得很低，“上一位总工，看了南海隧二十多年，都没能等到它开动的一天。”

    首届参与项目研究、甚至负责项目的相关人士，不知换了多少届，又走了多少人。

    律风微微皱眉，还没问心中的疑问，却听瞿飞怅惘说：“一个人能有多少十年、二十年呢。”

    “哼。”瞿飞不服气地自嘲，“要不是我师父瞧我不靠谱，非要亲自建成它。说不定这项目，还能传给我呢。”

    桥梁项目的，又何尝不是一祖祖辈辈的传承。

    难怪他能成为翁总工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