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前的店，他从前是不屑于来的。他尝试地喝了一汤，竟然觉得味很不错。原来就算不是米其林，也会有引人的地方。

    他抬，看谢宝南一，问：“这么一大碗，你吃得完？”

    谢宝南注视着碗里的面，坦诚：“吃不完。”

    “那给我一，别浪费。”

    陈邺说着，便直接从她的面碗里挑走了一筷面条。

    谢宝南握着筷的手指了，指节泛起白。她抿着，怔怔地想，这碗面是她吃过的。但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别浪费”，让她无从拒绝。

    挑完面，陈邺若无其事，慢条斯理地吃面，仿佛真的只是担心浪费而已。

    他们许久没有面对面吃饭。一个多月未见，缓和了彼此的关系，谢宝南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

    分手了，也不一定要成为仇人。

    她试着学他的若无其事，逃避总不是办法。

    谢宝南埋吃面。她什么事都认真，就连吃面都像是在参加考。

    陈邺目光灼灼，看她低垂着睫，看她吃面时鼓起的脸颊。

    这顿饭，是无价的。

    谢宝南囫囵地将面吃得净净，甚至连汤都喝光。她放筷，站起来，“我先走了。”

    陈邺心中缠绕着不舍，不由抓住她的手，反复留恋：“去哪？”

    他的掌心温，像是冬日里的炉。谢宝南怔怔垂眸，对上他的视线。

    他似乎瘦了些，睛里布满血丝，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大概是他最近太忙了吧。

    百忙中的他，能时间陪她吃一顿饭，若是从前，她已经要激涕零。可如今，她的心里很平静。

    谢宝南挣开他的手，“回学校。”

    “我送你。”陈邺站起来，不愿就这样和她告别。

    谢宝南看着他，短的目光里，有很轻很淡的笑意，带着几分顽的揶揄：“你的面还没吃完呢，不能浪费。”

    她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谢宝南破天荒地揶揄他，让他意识到，几个月过去，她早已不是过去仰视他的那个女孩。那一刻，他脑里无端蹦了一个词——平等。

    她不再把他当成在上的神明，她和他站在同一级台阶，平视他的睛。

    陈邺没有追上去。

    这个笑让他有些恍惚，谢宝南有多久没对他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