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几岁，她尚且可以安他。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什么都不了。好一会儿，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这些事，不是你的错。”

    陈邺沉浸在灰白的过去，直到手被握住。他抬，女孩的脸近在前，像是隔了一层雾。

    她继续说：“无论你去不去骨髓适，都是你的自由。哪怕你了适，对成功，但你依然选择不捐献，也不要。你没有义务救他，这也不是杀人。没有人可以德绑架你，谁都不可以。”

    她声音轻柔，在这夏夜，带着清的凉意。

    在即将散去的晚风里，陈邺心得一塌糊涂。他想，她是懂她的，告诉她的这个决定没有错。

    夜中，他看见公园里郁的，树勾勒天空的边界。

    他更坦然地向她展开心里的大门：“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定决心不再任何人。就连母亲都可以不要自己的孩，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我告诉自己，这辈只有我一个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谁都不能相信。可是宝南，是你，是你让我重新相信了。

    “其实我一直是个很自我的人。和你在一起那两年，我的时间力都在别。我让你整日整夜的等我，从不把你放在心上，用不可一世的骄傲，伤害你，刺痛你。”

    谢宝南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怔怔地，睛酸涩。

    为他的直白，为那段过去，为曾经不可得的。

    陈邺眶红了，自嘲般地笑笑：

    “那时我常常梦魇，梦到被妈妈抛弃。是你夜夜抱着我，对我说‘别怕，我在’。从前一直不知这几个字对我的意义。直到你离开，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依赖你。

    “很可笑是不是？偏偏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明明是我把你推开，却又想要你回来。有时我在想，一定是命运对我的惩罚，才叫我错过你当初对我的好。

    “因为你，我学会了什么是。你曾对我说，是理解和尊重。我想，或许还有坦诚与守护。”

    灯光，陈邺眉目温柔。他一气，望向谢宝南的睛。

    “宝南，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对你那么不好。对不起，那时辜负了你。对不起，为我所有的不堪和错误。你原谅我，好不好？”

    毫无预兆地，她想起几年前，想起他在赛车场的休息室里，冷嘲地对周佳琪说：“我就算要结婚，没必要娶个书都没读过的乡女。”

    有时人就是这样，很多大事都可以忘记，偏偏对一句话、一个表记忆犹新。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住在她的心里，生了，发了芽。她连起时，还拽着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