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沉闷。

    他没问她过得如何，也没说自己过得如何。

    两个人各吃各的，也没有互相夹菜，像是关系不大好的亲戚。

    不过关系确实不大好。

    唯一的变故是陈卯卯在去厨房盛汤的时候，不小心把汤碗打碎了。

    有汤溅到了衣架那挂着的大衣上，白的大衣沾上了黄汤，明显的一大团污渍，就算用纸巾去也不掉。

    “我今晚帮你拿去洗店。”陈宵寅说。

    陈卯卯“嗯”了一声，弯腰去捡大块的碎瓷片。

    “我来吧。”

    陈宵寅见她的动作，本打算他来清扫，但陈卯卯摆摆手拒绝了。

    她用扫把和拖把将一切清扫净，然后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埋吃饭。

    自始自终，她都不敢抬看她哥的脸。

    吃完晚饭，天已经暗了来。

    陈宵寅门将妹妹的大衣拿去洗，顺手带走了垃圾。

    陈卯卯想起了王哥说的那句话。

    “找老公还是要找我这样的，上班挣钱，班看小孩儿家务，简直是上得厅堂得厨房，挣得了钱得了饭……”

    她窝回卧室，继续看那本没看完的言小说。

    故事不算复杂，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经历了各相互试探，最后解除误会，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陈卯卯看着看着就困了，一看手机已经是十二。

    王璐冰给她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记得明天去机场接她哥，一条是她弟弟又在家里胡闹。

    陈卯卯只回了一个“好”，没告诉她陈宵寅提前来了。

    空调突然发一阵很大的嘈杂声响。

    声响过后，这台服役十几年的空调彻底罢工，遥控机怎么都没动静。

    房间里的被还是夏天的薄被，没了空调会冷。

    陈卯卯站在床上，去柜翻找厚被，刚扯来一个角，柜里的所有衣被褥就全都掉了来。

    被褥兜罩到她的脸上，她没站稳，被砸得跌倒在了床上。

    心烦意之，陈卯卯房间去透气。

    刚门，就看到台上有个影，穿着塑料袋一样的黑羽绒服，不知站在外面什么。

    她走过去时，才发现他在一边烟一边打电话。

    “叔叔过两天去看你们……好好学习……这次考试怎么样？”

    不知是在跟谁打电话，他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笑。

    陈卯卯推开玻璃门。

    陈宵寅见了她，从容地挂断了电话，问她怎么了。

    他手里还夹着烟，有白的烟从他的指尖飘散开，将他的面目笼罩在模糊的雾里。

    她不知是什么烟，只觉得那绿的滤嘴很好看。

    “哥……你烟？”陈卯卯难以置信。

    陈宵寅沉默片刻，：“台上没晾衣服，我也没丢烟。”

    陈卯卯的视线移动到地上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面很多烟，还有一没有完全熄灭，袅袅地飘着一丝烟雾。

    “什么时候的事？”

    陈卯卯皱着眉用手扇了扇鼻，想要将这些烟味儿扇走。

    陈宵寅没回答她。

    他从他的衣服袋里拿一个戒指，递给她：“你大衣里面的，别丢了。”

    陈卯卯看着他手上的戒指，只觉得有些好笑。

    当年自己和他偷偷摸摸恋的时候，她还幻想过他给她上戒指的场景。

    没想到现在他给她的，却是她未婚夫给的戒指。

    陈卯卯面无表地接过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