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战火会烧到勒托吗？”

    “很大几率。”

    两人又没了话，各自想着事，一时间只有冲刷天地的礴然雨声。

    陆封寒回忆起自己在第一军校时，上过一门课，叫“太空心理训练”，当时他们都觉得这门课开设得太看不起人了，有什么好训练的？

    祈言却没有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段绪里，他眉心，脸有些苍白：“伊莉莎说，一直回忆这件事，会让我的病加重。”

    记忆力太好，所以每到雷雨夜，发生过的场景就会完完整整地重复。

    这颗行星的气候和昼夜都没有数据可以参考，用勒托时间计算，一场雨了快两个小时，乌云散去后，天空现了“太”，度却不算，晒了许久，地面依然。

    联盟军方领导各自的心思打算，不过只是一狭窄隙，无数人的选择与命运织在一起，将令这隙化作鸿沟，轻易无法用沙土填平。

    那就是，合约还没到期，战争就会开始。

    陆封寒应该不会跟他一起。

    “不久以后，会有一场战争。”陆封寒直言，“主战派势弱，主和派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只会把反叛军和星际海盗的心越养越大，生一吞掉勒托的狂妄念。”

    于是他又问：“战争会在两年发生吗？”

    勉压制了绪。

    “星际海盗躲藏了二十年，现在却敢在勒托附近动手，一都不害怕。”

    可他不了什么。

    没等陆封寒问，祈言主动开：“伊莉莎是我妈妈的医生，也是我的医生。”

    撑着，祈言看着幽蓝的火焰，想，如果勒托真的发生了战争，为了安全，那他肯定会被接走，到时候陆封寒——

    他说完这句，嗓音还哑着，但已经缓过来了，换了话题：“联盟和反叛军，况是不是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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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星的，学校的，前线的，却没有哪一场雨，令他如此心烦躁郁。

    陆封寒会离开。

    直到任课老师将他们全扔了模拟舱里，整个太空以全息的方式现在他们视野里，一切都仿若真实，他们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狂妄。

    联盟誓必会经历一场避无可避的战争。

    甚至会不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记忆？

    一次又一次不断地目睹自己母亲的死亡，一次又一次地无能为力，不断明确地告诉自己，她依然会离开，是什么样的觉？

    注意到“两年”这个时间限定，陆封寒跟祈言对视两秒，被迫移开目光：“反叛军等不了两年那么久。”

    从他在前线被伏击开始，这件事便一能望到结局，非一人之力足以挽回。

    陆封寒闭了闭睛。

    陆封寒顺他的意：“为什么这么想？”

    作为一个小小的碳基生，宇宙中的一缕线、一飞灰可能都会致命。

    两人从尖石面来，在附近走了一圈，视线所及，除了石还是石，但这也说明，只要营养剂够用，那在救援到达之前，他们都是安全的。

    祈言“哦”了一声，垂眸看着砸落在地面上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