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五年前她刚刚嫁给他的那个时候。

    他此前见过的沈西泠一直是端庄丽的，而且还显得有些冷，一双丽的妙目安安静静地瞧着人不说话，眉心的红痣本应有妩媚之态，生在她额间却显得悠远。但那一次她醉了酒，哭得几乎肝寸断，她还哭着问他，她这一生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齐敬臣了。

    “

    顾居寒侧过看着她，她仍闭着，丽的青丝散着，显得她更加柔弱，他轻声对她说：“我是想由着你的，但是地上凉，你这样会生病——我抱你去榻上坐着成不成？”

    他忘记他那个时候是怎么答复她的了，只是还记得那时她的样，虽然哭得极狼狈，但同时也极惹人怜，就算是这天底最狠心的人，也要被她那个可怜可的模样闹得心，将她如珠如宝地搂在怀里，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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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又听不懂了，沉默着不说话，但顾居寒知她其实听懂了，因为她的中乍然浮现稠的哀。

    他将屋的灯一盏一盏地亮，又将她边散落的酒壶和酒杯收拾好，随后便在她边坐，却没有立刻开。

    那时候她对他表面上看起来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实则心里十分戒备，她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心的人，后来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她才慢慢对他放松警惕，渐渐开始同他讲几句真心话。

    她这次听懂了，脸上的表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一滴泪却非常突兀地从眶中落来。她没有伸手去，只是摇了摇，说：“没有，我没有见到他。”

    顾居寒轻轻地帮她把泪掉，又问：“为什么没有见到呢？”

    他等了很久，等她慢慢地平静来，然后才听到她说：“因为他不想见我。”

    他很想安她，就像五年前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泪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他劝她，他让她不要灰心，一生那么，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可现在他想安她，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顾居寒叹了一气。

    可他没想到，那人竟然忍心让这样的她，第二次哭成这样。

    她自然没有答话，好像已经睡着了，但当他把她抱起来时，看到她角有泪落，便晓得她还醒着。

    虽然挽朱和连紫都并未对他说今日发生了何事，但他其实早已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毕竟除了那个人，他还没见过有什么其他的人事能让她伤心至此——齐敬臣，又惹她伤心了吧。

    她的表有些木木的，好像并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他便又问了一遍：“你见到他了吗？”

    成婚五年，他很少她的屋，也多是在白天，或者在她生病卧床的时候。她一向是个洁的人，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屋里都是净净整整齐齐的，即便今日她心如此之坏也没有摔东西，屋里的瓶瓶罐罐一应完好。

    顾居寒把她轻轻抱到榻上，她睁开了，笔直笔直地看着他，神显得朦胧。顾居寒帮她顺了顺她有些凌的发，又往她后垫了两个垫让她能坐得更舒服些，然后问她：“所以，你见到他了吗？”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就是因为齐敬臣，那是她嫁国公府门的第三个月。

    她笑了笑，好像终于承认了似的，声音很轻地又重复了一次：“因为，就算我那样求他，他也还是不想见我。”

    顾居寒觉得她像是要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