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门之中不乏这样的事，他此前也曾听闻沈谦养过外室，只是没想到他堂堂一族之主，竟会对区区外室和私生之女动如此，这般滔天大祸之，不为自己求、不为嫡亲的女求，倒替她们打算。

    沈谦像是对他的拒绝丝毫不到意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平静而松弛，问：“敬臣，依你之见，何谓‘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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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世家虽素日往来不少，但齐婴与沈谦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可言，他对这位沈氏家主的印象，仅仅是他常年温和的那副笑相，与他那不苟言笑的父亲齐璋大为不同。如今他陷囹圄，莫说是他齐敬臣，就是他父亲齐璋今天站在这里也无能为力，他为何却偏偏要找上自己？

    齐婴望着牢狱之衣冠落魄的沈谦，他虽已是阶之囚，但气度依然旷达疏朗。

    齐婴的眉皱得越发：“尊夫人与令媛？”

    他继续说：“你自己可以洁自好，可族中的兄弟侄却各有筹谋，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餍足，觉得家族累世经营所得的财富、权利都还远远不够，他们把世家掏空，又借家族的名望欺世盗名、鱼百姓。你想要制止，但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此事荒唐。且不论齐婴与沈谦的是否到了如此地步，也不论他是否有如此权利，单说沈谦的妻和女儿名声脸之大，就决计不可能被偷龙转凤。

此景你还愿意称我一声世叔，可见我没有赌错，这个时候我能找的人只有你。”

    齐婴皱了皱眉，问：“敢问世叔寻我何事？”

    沈谦目光透着些许苍凉：“恳请你，救我妻和女儿两条命。”

    沈谦觉到齐婴语气中隐藏的不满，但依然神平静，说：“敬臣，世家在外人看来风光无两，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这样以为并且以家族为傲，可当年岁渐、对之了解渐，才越发觉得所谓世家不过是金玉其外。”

    沈谦的目光有些悠远。

    沈谦定般的沉静渐渐褪去，开始些许急切之，：“我所指的并非是……而是……”

    齐婴皱了皱眉，：“家父秋鼎盛，大哥百龙之智，世叔谬赞。”

    沈谦的声音沉郁又无奈：“敬臣，什么是世家？世家只是一个空壳，包裹着无穷无尽的贪念和戾气，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说：“左相年岁渐大，世代更替理所当然，你兄敬元才学扎实，但在如此大争之世，终难当齐氏掌舵之大任，最终，这位还是要传给你。”

    齐婴皱了皱眉。

    他语焉不详，齐婴却明白了：沈谦所指的并非自己的正妻和嫡女，而是自己的外室与私生女。

    齐婴垂睑，掩饰中略微的鄙薄之意，平静地拒绝：“世叔抬举，只是形势如此，恐要有负所托。”

    齐婴望着他，想起父亲无数个夜在灯劳的影，想起叔伯与父亲的争执，想起族中兄弟手上的那些人命官司，垂眸沉默。

    沈谦淡淡笑了笑，莫名有超然之气。

    齐婴挑了挑眉，不知沈谦为何在此时问这话，想了想，答：“世代相沿，钟鸣鼎之家。”

    “世人我沈谦无能，”沈谦苦笑，“我的确无能，无力钳制沈氏这兽，只能放任它横冲直撞，最后睁睁看着它葬送了自己，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可是敬臣，这世上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