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枢密院一切可好，齐婴答：“陛抬，委臣以副使之职，近来正与诸曹涉，熟悉院中过往文书，还有不通之，全仰仗张大人指教。”

    齐婴所说的张大人正是如今的枢密院正使张衡，在石城大败之前也过副使。

    梁皇了，叹了一气，：“张衡庸懦，本不堪当这正使之位，但朕念及你年纪太轻，若以你为正使恐百官不服，这才让你屈居张衡之。不过正因他无才，亦方便你拿，你虽是副使之名，但你应当明白，朕是将这整个枢密院都托付给你了。”

    梁皇这话一说，齐婴便得放筷行礼谢恩。他虽然心中对梁皇说不上激，但面上总要念陛恩重的模样，梁皇倒也没有辜负他的这番客气，并未让他跪，只让齐婴莫要多礼，还：“敬臣啊，如今大争之世，总是英雄少年。魏得人，那顾家的顾居寒小小年纪便在沙场上杀我将士无数，而我大梁朝堂半武将，竟无一人可将他拒于城门之外，思来怎不叫人遍生寒？”

    梁皇又是一声叹息，看着齐婴，语重心：“那顾小将军如今就已锋芒毕，假以时日，必为我朝心腹之大患——敬臣，朕知你是天纵之才，也知唯独只有你能与那顾居寒抗衡。战场之上刀枪之术，天或无人可魏顾家之右，但两国之争除了在沙场、更在于这沙场背后的无边朝堂。朕笃定，论决胜千里之智，你乃当世之翘楚，远胜魏顾家之。”

    话说到这里，纵然梁皇再如何客气阻拦，齐婴都必然得跪上一跪了，他：“陛谬赞，臣必鞠躬尽瘁，竭力而为。”

    梁皇一连说了三声“善”，亲自扶齐婴起，把筷递到齐婴手中，自己又用了一块单笼金酥，还给齐婴夹了一块贵妃红。齐婴用到一半，忽听梁皇又：“敬臣，倘若你是朕，桓和桁，你会选谁作储君？”

    齐婴一听，立刻又放了筷。

    古来立储之事乃一国本，向来非臣所能置喙，凡犯忌者皆为君所屠戮，无一例外。齐婴慎重：“二位殿皆可承陛之厚望，此非臣之愚见所能明。”

    齐婴其人，本就惯于谨言慎行，轻易不会与人心。梁皇虽说了那么一大串倚重他的话，但却并未在齐婴心中激起什么波澜。尤其在这个皇室对世家态度极为微妙的当，他更不会对陛放松戒心。此刻梁皇问他看好哪位殿，或许便意在试探他的态度：是支持与世家日渐走远的三殿，还是放浪形骸本就倚仗世家的四殿，梁皇想摸清的是齐婴的立场。

    而齐婴，不可能让他看穿。

    梁皇打量了齐婴片刻，见他谦卑地低着，仿佛当真对储君的人选毫不上心一般。梁皇中掠过一丝暗光，继而大笑声，拍拍齐婴的肩膀笑：“你这孩唯一的不好便是为人太过板正，不过闲谈几句而已，怎值得你如此严肃——罢了罢了，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