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自然得提前知会齐二公，好在他在这方面对她约束并不严，可以随意，只是不能晚归，还给她设了个亥时的门禁，另脆将六也调了她的院作小厮，为她驾车。

    这样的双黄唱了一段日，沈西泠便此前丁先生的指甚是有理。

    她在丁先生的指引开始接起与布庄相关的许多生意，譬如桑麻的植、蚕丝的制取，乃至于近几年才开始还尚未时兴的白叠，她都开始熟悉起来。她亦有心同从事这些生意的商贩们打，大梁民风开放，并不忌讳女从商，只是她年纪太小，与人相难免被轻视。沈西泠觉得她不必钻角尖给自己徒增麻烦，便让六代她去同人涉。

    沈西泠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念想，只一门心思扑在她的布庄上。

    布庄的账簿得清晰漂亮，她前前后后仔细看过多回，都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但这月余来她亲跑了一圈，便一一能看些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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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账簿上记的纺更换，是三年一回，而她自己走了许多卖纺的铺，知即便是一般质地的，也至少可以用足

    沈西泠开始频繁地门。

    沈西泠闻言前一亮，很是受教。

    六为人机，说话也讨人喜，将这差事办得很不错，常常是他代沈西泠面同那些商人们见面，回来后再将得到的消息和协商的结果告诉沈西泠，待得了沈西泠的安排指示，便再去同人商谈，周而复始。

    丁先生早先得了齐二公的示，说要寻一间铺给这位方家小料理，他一个人的，自然不好过问缘由，只是听命办事。前几天见了方小真人，见是个半大女娃娃，又一副柔柔弱弱的小模样，心里自然觉得她接这铺不过是随手玩儿的，哪能想到她竟真是了心思看账，工夫足了。

    的确，她要将这个布庄经营好，便不能只囿于铺之，应当将与布庄生意有往来的几方都摸熟了，如此才能算是行。

    这世间之事向来遵从因果，沈西泠一个勤勤恳恳的因，自然就会在丁先生那里结一个另相看的果。他见她如此认真，便也乐意指她，笑着同她讲：“小了工夫，自然是好的。只是看账这事儿，说法素来是不准的，‘看账看账’，许多人以为‘看’就罢了，实则要清这账里的乾坤，还须得亲自去走去问，一一查验才好。”

    她于是又到自己有许多要的事，待谢过并送走了丁先生，就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忙碌。

    六自然觉得喜，从门房调握瑜院，不单活儿清闲了许多，月钱也愈发丰厚了，他觉得自己前几天主动找方家小献殷勤的举动实在是机智，又暗叹自己与这位小果然有缘，心中期盼着这位小的日能越过越好，他便也能跟着涨船。

生听说她这么快就看完了账,十分惊讶,又瞧见她还自己理了一本新账来，更是瞠目，接过她理的条目一看,见细致详实，看得是实打实了工夫的。

    他心宽胖，笑起来如同一尊弥勒佛，此时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对着面疑惑之的沈西泠：“就譬如这账上说支给养蚕人多少银两，更换纺又了多少银，瞧是瞧不来什么的，若要摸清真伪，便要亲自去打听蚕市和木的价格、找来经手的伙计一一查问，再来比照验，方才能看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