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路，结果这时却瞧见翰林院的翰林供奉莫雨丰莫大人凑到了小齐大人跟前。

    这位翰林供奉已经年近不惑了，可此时在时年二十四岁的小齐大人跟前却是一副哈腰的孙模样，颇让围观者觉得不齿——虽则这事儿换了他们自己也是一样要哈腰，但如今这个哈腰的机会却被旁人抢走了，他们便不免要牙酸一番，暗骂这莫雨丰真是丢尽了文人风骨！

    莫大人才不理会，待向小齐大人敬了酒，便又十分坦然且十分殷勤地说：“大人，前月里官曾请示过，不知大人可否能工夫主考明年的闱，当时大人称此事容后再议，不知如今大人可拿定了主意？”

    蹲墙角的众人一听，立即是目瞪呆，心中大骂这莫雨丰真是嘘拍一把好手！以前怎么没发现此人竟还藏了这么一手好功夫！

    这事儿的确有说。

    闱即会试，乃是科举考试至关重要的一等，天举只有过了会试才能再殿试。既然是考试，自然要有主考官，这考官之名听上去好似没什么油可捞，实则却不然。

    众人皆知，这闱的主考官乃当届举的座师，而考中的贡生往后若朝了官，那便自然是座师的门生，主考官借此便能够十分面且矜地为自己的仕途夯实基础，乃是名利双收的一门绝好差事。

    只是这往年闱的考官一般都是由翰林院的大学士担任，这莫雨丰为了溜须拍，竟然连这差事也能推让给齐婴？小齐大人虽然十三岁便中了榜，学问也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可人家如今是主理军政的枢密院正使，与闱那本是八杆都打不到一起嘛！

    众人正腹诽，又见小齐大人搁了酒盏，客气地：“此事我已想过了，我并非在翰林院供职，又年少才浅，实在难当此大任，莫大人不如还是请几位大学士主理此事吧。”

    一番话说得又合理又合规矩，闻者皆以为然。

    莫雨丰却还不放弃，朝齐婴恭恭敬敬地一拱手，：“大人实在太过谦虚了——谁人不知大人文采斐然，又有经天纬地之才，正是天举之表率，亦显江左士林之风范。此事也并非官一人之念，王先生也是了的，之前翰林院亦问过陛的意思，陛也甚为喜，万望小齐大人莫再推辞。”

    这一番话说得颇有些气势，什么“天举之表率”，什么“江左士林之风范”，竟然连对仗都用上了，可见这一席话是早有准备。加之他说的时候真意切，一副齐婴再不答应他就要跪磕的架势，令围观者都有些目不忍视，于是众人只听小齐大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叹息了一声，：“既如此，却之不恭。”

    莫雨丰大喜，对着齐婴又是一通阿谀奉承，好听的话简直跟倒豆一样往外蹦，直把其他人听得无话可说。

    众人表面笑意盈人，心底里却难免有些丧气，心想今日小齐大人生辰宴，终究是被莫雨丰这个狗东西得了筹！毕竟有了闱座师之位这等豪奢的贺礼，其他人敬献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