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是换了个脸与人争利罢了。这织造行会听了那些大布庄的一面之词，又为了讨自己背后大庄的兴，便勒令沈西泠和她荫蔽的小布庄提价，很是蛮横无理。

    沈西泠虽然好，又一向与人为善，但在商言商，她也不是柿，怎么可能别人说什么她就照办什么？世上总有天公理，她正正经经买卖办生意，大家各凭本事就是了，让她提价让利，那是万万不能的。

    哪成想，这织造行会办起事来竟是极为格，今日宋浩堂之所以突然登门，便是因为有一个投靠了沈西泠的小布庄今日被一伙人打砸了，整个铺如今成一锅粥，掌柜的现在就坐在大街上哭嚎，一门心思要上吊。

    沈西泠一听这消息便眉锁，当先问：“他们是单砸了铺，还是也伤了人？”

    宋浩堂了额上的汗，答：“这次是只砸了铺，但据说也撂了话儿，说若是再学不会规矩，回便没这么容易了。”

    沈西泠听说那掌柜的人没事儿后略松了一气，随后依然面一沉。

    她确乎同小时候不一样了，那时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即便受了欺负也隐忍克制，如今却有了脾气。且她大约是因为在齐婴边待得久了，不自觉便与他越发相像起来，此时脸一沉，隐隐便让一旁的人到了些许压力。

    众人都不敢声，沈西泠顾自沉默了一会儿，旋即起往门外走去，说：“走吧，先过去看看。”

    被砸的小布庄在秦淮右岸，掌柜的姓冯。

    沈西泠小时候未免受人轻视，多半将谈生意的场面让六代为周旋，后来她大了，便渐渐开始亲力亲为。这位冯掌柜她曾有过一面之缘，是最初两方开始接的时候见过的，后来等谈妥了，的事宜便是宋浩堂在持，她于是再没见过他了。

    哪成想如今这第二面倒见得轰轰烈烈：这位冯掌柜七尺，年纪也逾不惑，却像个垂髫稚一般坐在铺门嚎啕大哭，引得建康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众人频频侧目、议论纷纷。

    沈西泠的车停在他的布庄前，当先掀开车窗往外瞧了一，见他那布庄给人砸得全不能看了，不单布匹被撕被污散落得到都是，便是铺里的木架都没能免遭毒手，给人砸得稀烂，满地狼藉。

    沈西泠虽然从商不过三年，却已经懂得此的艰辛。为商不易，尤其是生意不大的小掌柜们，总是更加艰辛。沈西泠对她自己的生意倾注了数不尽的心血，若今天是她的布庄被人砸成这样，她定也心痛如绞，推己及人，她自然便能懂得冯掌柜此时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