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锤定音。

    直到山动之前，小姑娘的小脸儿一直挂着。

    齐婴当然看来她想乘车，可这事儿他妥协不得。他原本就忙碌，难得空带她门，而一旦没有他亲自在旁边盯着，她便绝不会老老实实地骑。倘若他今日让人驾了车随行，她就必然会一路想着要坐车，到时候又是撒又是闹小，就算是他也不住，最后必然半途而废。

    他其实远不如她以为的那样冷，对她总是格外心——当然，他不能让她发现这一，否则以后他跟她说什么都不算数了。

    于是齐婴刻意板起脸，用不容分辩的语气跟沈西泠说：“上吧。”

    他不笑的时候真的看起来十分严厉，沈西泠那时甚至摸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一时也歇了再央求他的心思，心知今天这事儿是躲不过了，于是自己拢了拢的幕篱，抿了抿嘴，踩上镫。

    一旁随伺候的佩见得自家小这番在公前老老实实的态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心说等今日回来，她可定要原原本本同风裳和君说说，以抚她二人今日未能随行的遗憾。

    不过她俩没能随行其实也不冤，谁让她们不会骑呢？连不会骑的青竹今日都没能跟着公，今日公边只有白松随行。

    佩正颇有些得意地想着，耳中却忽然听见自家小一声惊呼，抬一瞧，才见是奔宵正撒儿。

    这也实在不能怪人家儿。

    想那奔宵原是品极为珍贵的千里，据闻可以夜行千里，可自打被齐婴当作礼送给沈西泠，便终日在厩里吃草度日，再没机会扬起四蹄畅快地跑上一跑。今日好不容易从厩里来，自然难免兴奋，一见女主人要上背，更是志得意满，那前蹄忍不住就开始刨地，连鼻响都打上了，拼命证明自己是如何的得力、如何的有神。

    可怜它那柔柔弱弱的女主人，本来就怕它怕得，如今人才踏上脚蹬、还没坐上背，就被它兴奋的原地踱步给吓得脸煞白，手一松缰绳，差儿就要跌来。

    好在它的男主人站得近，一见形不对便疾手快把女主人抱了个满怀，这才免了一桩不大不小的祸事。

    沈西泠给吓得惊魂未定，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背靠在齐婴怀里，拉着他的袖说什么也不敢再上，倒让齐婴哭笑不得。

    见她实在害怕，他不得已也退了一步，说：“我给你牵着，没事的。”

    这话带着些哄的意思，他的神也温和，让沈西泠心中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