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对大人的敬畏，更多的则是一个女对男的嗔怒。

    齐婴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关系微妙的转变，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有趣，尤其小姑娘气势汹汹地诘问他的模样令他莞尔。

    虽则如此，他心中对她的歉疚仍然是沉重的，他看着她，神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当时以为我忍得住。”

    我当时以为我忍得住对你的动心。

    我当时以为我可以忍受你嫁给别人。

    那是一句说了一半的话，意思很是不清晰，可他中的意却是极鲜明的，令他那双漂亮的凤目都显得更加邃起来，让哪怕不相的人也能瞧其中沉甸甸的意。

    沈西泠当然更加能看得懂。

    只是她虽看懂了，却仍想听他亲说，便佯作不懂的样，抿了抿嘴，问：“……忍得住什么？”

    她问了，他却不答，只又凝视了她片刻，神严肃又认真。

    他一向是个严肃的人，那时看起来更加如此，此外还有她从未见过的慎重和笃定，令她心里都有些打鼓了，直到他靠近她、又轻轻吻住她，她心中才又宁静起来。

    那个吻是剥离了一切丨的，仿佛他们只是在相互碰相互受，又在那个亲吻里相互许诺言。

    我会惜你一生。

    沈西泠心中的躁郁和不安在那个吻里慢慢沉淀了去，随后渐渐开始消弭了，而当他又轻轻把她搂怀里的时候，她彻底安定了来。

    “文文，”她听见他说，“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的声音很低沉。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西泠当时其实并没有听懂。她不知他需要什么时间，不知他想什么，也不知他为什么需要她给他时间，但她已经不想问了。

    他的沉默说服了她，令她相信，前的这个男，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永远不会伤害她的人。

    他令她安心。

    她于是也不哭了，只乖乖巧巧地靠在他怀里，糊糊地应了他一声，随后便安静地开始享受与他依偎的时光。大约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安逸了，也或许是因为今天她太累的缘故，没过一会儿便生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