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与枢密院不同，官署就设在皇大。江左素来注重文治，士林代有才人，翰林院者更是其中佼佼之辈，每届科考唯有中了士的前几名才会机会被翰林。

    几人却固执得很，执意要跪，佩更是着眶对沈西泠说：“小便让我们跪吧，哪怕是为了那位掌柜，我们也该跪的……”

    几位副考官都年小齐大人许多，虽不至于不服他，却也各自有自己的脾气，尤其文人难免琐碎，在考卷的细节上锱铢必较，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齐婴一个晚生也不好独断专行，便只有耐着、忍着疲倦听他们吵嘴，等几位老先生实在吵累了，他才每一边都取了几个意见以作安抚，终于是敲了最终的版本。

    他……竟不受控制地频频想起沈西泠。

    沈西泠脸颊绯红。

    的确……冯掌柜丧了命，倘若当时他见到了她、听她一句劝，兴许便不会因心中无望而寻了短见。佩她们此事的确得不妥，她又怎能慷他人之慨？

    其实以往他忙于公务之时也偶尔会想起她，但只是浮光掠影一闪而过，他只需稍微将这样的思绪压一压便无妨了。

    到了午几人才站起来，都累得脸不甚好看，膝盖也都了，六稍微一些，几个丫却连走路都不大顺当。

    他觉到今日自己的不对劲。

    沈西泠自然很心疼她们，便张罗着给她们上药、让她们休息，结果这几个丫却是嬉笑脸的，一边疼着一边又科打诨，对着她挤眉，还颇不正经地说：“恭喜小得偿所愿！”

    ——唉……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沈西泠歇了再劝她们的心思，压着心中的不忍，由着他们跪满了三个时辰。

    这的事儿刚刚告一段落，枢密院那边又递来消息，说魏近来又生了一场新的叛，枢密院潜伏在北地的细作浑摸鱼将势挑得更大了一些，据闻现已经惊动了朝廷，勉有意派顾家平叛。

    她不想笑又憋不住笑，最后索羞恼地把药膏丢给她们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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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却不同——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她。

    等诸曹退去，齐婴便独坐公廨之，微微神。

    齐婴闻讯若有所思，在翰林院这边匆匆代了几句，又转而回了枢密院。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以揶揄的神儿往怀瑾院那边儿瞟，直把沈西泠一张小脸儿给臊红了。

    刚一坐定，膳也顾不上用，便一连同诸曹议事数个时辰，等事说得差不多了，又已到戌时了。

    另一边的齐婴在翰林院，却是忙得分乏术。

    这回主考闱，他便又回了旧衙门，同此次的另外几位考官最后定一番今年的考卷。

    在离开风荷苑的路上想起她，在朝会时想起她，在翰林院听几位老先生吵嘴的时候想起她，甚至方才，十二分曹在说着北方动

那里的家丁拖了去，手臂上还落了些青紫。沈西泠更自知昨夜自己绪上来迁怒了佩，更对她过意不去，只持着让他们都起来。

    王清王先生乞骸骨之前就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当年齐婴中了榜初涉官场之时也曾在翰林院短暂地供职过一段时日，只是随后很快就被调往实权之位，再就同翰林院没什么关系了。

    这句话倒是劝住了沈西泠。

    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