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正堂之上便只剩齐璋、尧氏、齐云和齐婴四人。

    尧氏是最熟悉丈夫脾气的，心知他本来就压着火，结果敬臣不但不避着些，还直这么回话，怎不让他父亲更生气？

    齐璋已经知了。

    这回连齐云也到父亲就在发怒的边缘了，他急忙暗暗给弟弟打，哪料到他那一向机的二弟此时竟转不过弯来，仍是不知转圜地回：“前二甲俱是实学之辈，儿不过是秉公判卷。为免为人诟病，已将四名的考卷张贴于贡院门前供人观瞻评判，若有人存异议，也可于天士林面前分说。”

    他这话倒是不假。

    心虽知不可能，但齐璋心仍抱侥幸，指望着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或了什么意外，哪料他那次却神态自若地答曰：“回父亲，是我亲自判的。”

    相爷面沉如端坐在主位，并未让次座，只沉声：“人都去。”

    相爷自打过了知天命之年便再未动过什么怒气了，尤其对着家中的孙更是脾气好了许多，即便齐宁和齐乐那样扶不上墙他也再不行打骂，未料今日却是破了功，竟对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次发起火来。

    齐璋望着堂站立着的次，脸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人纷纷退去后他的怒气便更加压不住了，此时虽仍勉力克制着，但周的威压已经十分迫人。

    这厢一见齐婴回了，三人的目光都立聚拢过来。

    齐婴竟也毫不反驳，闻言一掀衣摆

    这一言可真是火上浇油！

    齐璋闻言却怒极，手指向次，厉声：“秉公判卷？你仕多少年了？如今竟说这样三岁小儿般幼稚的话！——你给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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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闱判卷，为徇私舞弊提携士族，从未有过将举考卷公之于众的先例，今年齐婴主考却兴此风，自然引得众人瞩目。今日一甲三人并传胪的答卷已在贡院门前贴了一天了，看过的人不知凡几，至今还没人敢说不服，士族中人虽不满自己被黜落的结果，却也无人敢说自己的文章比墙上那四篇更好。

    公有命自然无所不从，青竹闻言，虽心中百般挂虑，却仍不敢违逆，躬退了。

    这话令青竹心揪得更，越发预今天要事。

    他地看着齐婴，缓缓地问：“闱取仕的结果，是你拿的主意？”

敢劝，倒显得有些畏手畏脚。齐云坐在首，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

    他忧虑神的工夫其余的仆役们都依言去了，只他一个还留在堂上，相爷威严的目光已经向他扫了过来，青竹发麻，又听公侧首对他说：“去吧。”

    那些目光虽都是朝着公去的，可青竹却也耐不住发了个抖，公却恍若未觉，径自向父母兄问礼。

    今日午等齐婴回府的工夫，他便已经知悉了今年闱的结果：三甲之中，前二甲几无士族弟，即便算上三甲，上榜的士族也不过十之二三。状元榜探再并上传胪，一应全是寒门，如此格、如此荒谬，便是那倚仗庶族官员立足朝堂的端王亲自主考也不敢得这么过火！

    只听一声响，是齐璋震怒之狠狠拍了一桌，茶杯被震得坠落在地，立刻摔得七零八落。堂上气氛僵持，一时也无人敢去收拾，又听齐璋语气沉极冷极地问：“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