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和那几位新科士一同离开后，沈西泠才从三楼的雅间中来，结果找掌柜一问，才知齐婴还是付了账才离开的，他还是没敲她的竹杠。

    沈西泠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人……让她说什么好。

    这天晚上齐婴总算没有失约，不到戌时便回了风荷苑，和沈西泠一起用了晚膳。

    饭桌上沈西泠责问他今日为何还是付了账，他但笑不语，她又埋怨了几句，后来拿他没办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饭后仆役们都退了，只余他二人在怀瑾院独，齐婴就在这时告诉了沈西泠北伐之事。

    小姑娘吓坏了。

    真的吓坏了。

    她一开始还是不敢相信，后来就语无次起来，看着齐婴问：“你……你要去战场么？可是、可是你不是文臣么？又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为什么要去战场？他们不能自己把自己的事好吗？为什么什么都要靠你……”

    她是真的慌了神，语速变得极快，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齐婴把她搂怀里，安她说：“兵事瞬息万变，我在枢密院中拿到的消息总有迟滞，不如临其境来得确切——我不是去打仗，只是随军督战，不会有命之虞。”

    沈西泠却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仍慌不已，齐婴叹了气，又牵起她的手，说：“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带你走——好么？”

    沈西泠那么锐，一听他这话就觉得有不对，立刻拉住他的袖，慌得快哭来了，说：“你是为了我么？你是为了要带我走所以才去打仗的么？”

    她这么聪明，让齐婴有些无奈，他她的脸，说：“不是……”

    沈西泠却不相信，大声说：“就是！你就是！”

    她哭起来了。

    惊慌失措。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

    他要带她走，可是他是一个那样有悲悯心和责任的人，似乎总觉得一草一木一息一命都与他相关，他放不这些责任，所以如此急迫地要去打仗、平定山河，为了他走以后江左仍有太平气象。

    他都是为了她！

    她哭得更加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地看着他，说：“我们不走了，我们不走了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着急了，你也不用去战场了，好么？我们不走了，我不想走了一也不想了……”

    她更加语无次了。

    齐婴知她发现了，她的担忧和慌令他心里难受，同时他也能觉到她心里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