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排斥，总归她待在使君别馆也是百无聊赖，个门也好，既可看看北地的风土人，又能给自己逗个闷，是不错的。

    她在大街上四转了转，除了买果，另还着意留心了其他东西的价钱——这大约就是商贾习了，一见到钱货两就自发的来回盘算，比谁都算得。

    她发现上京的许多东西都比建康卖得更贵，就譬如她自己最熟悉的织吧——桑麻蚕丝都比江左贵上一截，白叠织更贵，数目也较建康少得多，竟还算是新鲜，至于药材、书刻、果蔬等，也都比南方更贵。

    仔细一想倒也有渊源——江北历来不如江左富庶，魏国亦不像大梁那样重商。在江左，即便是世家大族之中也不乏有涉足商之辈，而魏却仍有视商贾为低贱的风气、只一力重农，久而久之自然使得钱货通与买卖受阻，货品昂贵在所难免。

    沈西泠毕竟是商贾，见得此此景实在有些心，想着若有人能跨过南北国界之限将生意路打通，便可将原先积压在手中的东西尽卖去了，即便提价两成也比如今上京市面上的东西更便宜，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之举？

    而且赚来的银便可以拿去捐给那些倒在旁的人们了……

    沈西泠叹了气。

    她又四里转了转，见北地的粮倒比江左便宜些许，而且颗粒饱满质地优渥，大约与魏土和重农桑的传统相关。

    她十分兴趣，便问那店家这米的卖法。

    那店家是个孔武的北方汉，生得十分犷，脾气更是犷极了，一见沈西泠便眉皱得死，上打量她一番，瓮声瓮气地问：“小丫是大梁人？”

    沈西泠听言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意识就了。

    结果她一那店家的眉便皱得更了，大手一挥，声音更地说：“那你走远些！我不卖给你！”

    沈西泠眨了眨睛，当即就有些懵，后来才渐渐回过味来。

    她说话有建康一带的音，吴侬语很是好认，一就被人听了来，而如今大魏新败，即便是平百姓也对江左大梁甚是痛恨，连带着对南方来人都没有好脸，她这是被迁怒了。

    沈西泠有些无言，但又不好与人争执，便没说什么，只避开了这店家朝别走去，走了很远还能听到那店家在跟别人说“晦气”。

    她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