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使君是文臣，又是地地的世家，击鞠这样野的事，由他来竟也贵气雅致得很，如同闲信步纵寻一般。

    他本不是争好胜的，又自少年时起便懂得藏锋，除家国之事以外很少会动与人争锋的心思，那日却也久违地被顾居寒激起了好胜之心，两人都动了真格，愈发打得难分胜负。

    这一换，场上的形势更是旗鼓相当，梁臣本落后几筹，便渐渐追平，南齐北顾在场上全然打开了，打得痛快尽兴，直到一炷香燃尽了也未分胜负。

    顾居寒本来念着梁臣都不是正经武官、又都是劣，不想跟他们动真章，结果一打来二打去，却总觉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束住了，那战场上受制的觉又回来了，一时难免也起了脾气，开始认真了起来。

    白松一武艺也极众，要单论功夫恐也并不比顾居寒差，他又侍奉齐婴多年，两人的默契自然非比寻常，一旦魏臣现疏漏他便伺机而动，每每挥杆亦是少有失手，虽则吃了劣的亏，但大半场打来居然也落后不多，算是不相上。

神化，□□神驹通灵，简直宛若明白主人心意,不需顾居寒如何驾驭、自发便在场中一骑绝尘，几乎蹿得比球还快。更好看的是顾小将军的球技，那球杆又又重，在他手里却轻盈又灵活，只要他看准一挥，木球必然应声，杆杆皆中，引得场边叫好声不断。

    齐婴只笑称一定。

    错之间，齐婴便看见了顾居寒边的冷落——只有刘绍棠小将军坐在他边，其余罕有人上前向他敬酒，顾居寒独坐在那里，面上没什么表，神却显得低沉。

    见山关一役中老国公负伤，伤虽并不很重，但于年迈之人而言却颇难捱，尤其他一生戎未尝有过如此大败，那一战更击溃了他的心气，据闻自战场上退去后便一病不起，至今都尚未复朝。

    好在两位大人本就有意继续，是以只纷纷场喝了便又折回场上，一时尘土飞扬呼不断，又闹开了。

    宴席之上觥筹错，齐婴与顾居寒两人却坐得很远，齐婴这方被众人围着不开，此时只能相互遥遥举杯以示敬意。

    齐婴也觉到了顾居寒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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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打平后两边又互有胜负，都是小胜，来来往往打了半日也没个结果，却仍是让场的众宾看得尽兴极了。魏帝也是如此，兴之赐宴，大殿宴席之上还连呼可惜，说倘若回枢相再来北魏，务必要同温若再赛一场，以平今日之憾。

    比起顾小将军的先声夺人，这位使君则显得很安静，并无引人叫好的神乎之技，却胜在打得巧妙。他将挥杆传球的分寸拿得极为细腻，总是有意无意让球从魏臣间穿过、或是正正巧传到儿脚，刘绍棠和贾鹭因此频频撞杆，顾居寒的若迟也被脚的球绊得总也跑不顺，这便给了白松机会。

    大梁这边则是另一好看。

    可惜那天直到最后，两人还是没能分输赢。

    顾家当真是濒临失势。

    魏帝本是一心要打大梁人的脸，结果这等酣畅淋漓的赛事看到后来也是血上了，遂主动张罗着要给梁臣换。

    这不单两人意犹未尽，便是场的看客也不能满足，纷纷大呼着让两位大人再赛一场，魏帝更是一个起哄，就差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