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小齐大人平生不知走过多少回，却没有一次走得如此……孤独。他知他此时是孤一人，他的家族正枯瘦地躲在他后，他必须独自扛这千钧之重,以护得所有人周全。

    他不能。

    门前车,这回却不见苏平亲自来迎他了,只有脸生的寻常小太监接他,齐婴神不变踏门,随人一向御书房行去。

    到得御书房,门扉却闭,与素日的光景大为不同。

    先帝生前从不曾让齐家人等候,甚至在他龙衰微之前还频频亲自御书房迎接，而如今世殊事异,御书房的门前要留齐家人等候的影了。

    齐婴在门外静候,过了一会儿苏平从门来,客气地与齐婴打过招呼，随后说：“小齐大人来得不巧,皇后娘娘恰巧来了，正同陛说话呢，要不……大人改日再来？”

    齐婴是本次和议的正使，即便没有齐家的事,照理也要来拜见陛回禀政务，如今新帝避而不见，想来无非是不想听他说齐家的事罢了。

    是单纯的不想听么？还是……

    齐婴眸转。

    他神不变，亦客气地同苏平：“有劳总传话，我在此等候便好。”

    这时御书房传来帝后谈笑之声，门外的许多人都听见了，脸一时都有些微妙，齐婴只作未闻，仍神自若地立在原地。

    苏平悄悄看了一小齐大人的脸，想了想只：“这……那大人自便吧。”

    随后亦了御书房的门，久久没有再来。

    齐婴就这样静静地等在御书房门外。

    即便在南渡之前，大梁的数代君主都不曾让世家之人如此等候，遑论这人还是当今第一世家的嫡、实权在握的枢相。往来的人们见小齐大人久久等在御书房门外，都纷纷到惊诧和惶恐，只是又不敢说什么，匆匆行过礼就纷纷走远了，只是走很远还是不住回张望，亦接耳议论不休。

    这样的等待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齐婴辰时，直到未时才看见御书房的门打开，这中间还有人来为帝后送午间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