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收好的药瓶，以及一个盛满的铜盆，铜盆边放了一块燥的布。他的衣衫有些不整，看得是方才急切之匆匆拢上的。

    他的神有些不自然，问她：“……怎么过来了？可还难受？”

    他这番不自在的因由大抵也有些复杂：一来是他此时衣衫不整被她瞧见了，二来白日里毕竟是他亲手把她打的，他有些歉疚。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因由不为人所知，但沈西泠没有立刻究，她只是走到他桌边，打扫了桌上的东西，又看向他，问：“将军方才是在上药？”

    顾居寒仍不自在地了。

    是了，他定然是受伤了，今日他闯火海去拉她还被烧断的半截儿房梁砸中了，上一定落了伤。

    沈西泠沉默了一会儿，请他坐在椅上，自己仍站着，又对他说：“让我看看吧。”

    这句话让顾居寒彻底愣住了。

    她……要看他的伤？

    他是生于世的武官，自然是经常上战场的，她嫁给他以后他征战过许多回，每次都难免要受些伤，她都是知的，但从不曾说要看看，他知他们之间有一障，她绝不会走过来哪怕半步，一直严严地守着那条边界。

    可现在她却说要看他的伤。

    是因为她觉得这伤是为她受的，所以才要看看么？

    顾居寒有些拿不准，又觉得在她面前脱丨衣服这事儿令他手心有些冒汗，于是推却：“这……还是不必了，小伤而已，不必担心。”

    沈西泠却很持，她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偏生那神能令他觉到她的执拗：她是一定要看的。

    顾居寒有些诧异，同时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获得她这般执拗的神，心中一时有些复杂的受。

    他想了想，终归还是没有拂她的意，坐在椅上背对着她，脱了自己的上衣，了后背的伤。

    顾居寒是将门，因自幼习武，材较常人而言更加健硕，且他自少年时起便跟随他的父亲叔伯一同南征北战，积年来也留了许多伤疤，浅浅在他上错着，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人乃至于这个家族的艰辛。

    竟是这样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