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经彻底斩断丝。

    所幸小姑娘很好哄，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没变，过了一阵以后便不再哭了，只是轻轻地噎。

    此时就是如此。

    他实在拿不准，且此时还有动辄得咎的觉，除了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以外，其余也不知该再什么。

    说着她又拢了拢被，显得更与他疏远了。

    她有意顿了顿，又抬眸看向齐婴，静静地补上一句：“一切都顺公的意。”

    他昨天的确是执意想让她走、想让她回顾居寒边得到他的庇佑，可谁知昨夜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如今已经……小齐大人实在疼起来，忍不住伸手了眉心，沉许久才说：“文文，你再容我想一想。”

    沈西泠则并不顺他的意，神淡淡的，带不以为意的态，说：“公不必这样为难，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桩意外，我是明白事理的，绝不会再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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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西泠心里在偷笑，而面上却板板正正清清冷冷的，甚至对他使了自己这些年在外谈生意历练的镇定和伪饰，十分漠然地说：“自然要走的。”

    又或者都不是？

    她还浅浅笑了一，说：“公本也不欠我什么，如今正好两清。往后我放那些所谓执迷，公也不必再费心照顾我，说来也算净。”

    她是越哭越投了，泪把他的衣裳都浸了个透，齐婴一时也摸不准她哭的因由是哪一个，是因昨夜被他欺负了所以委屈？还是在为昨天白日他说的那些话而伤心？

    沈西泠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没人哄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不哭不闹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一旦他来哄她，她便反而要哭个不停。

    他最看不得她哭了。

    的确是他亲劝她放执迷的，可如今她真以这样寡淡的模样面对他，他伤

    若是以往，凭小齐大人的力怎么会瞧不小姑娘这小心思，可那时他实在心里得很，又觉得对她亏欠太多，一时竟还真是没察觉她心里的小弯绕，将这话当了真。

    他这个被动的模样很新鲜，沈西泠其实很想多看两，只是她知此时还是不看他最为妥帖，她要低着哭，这样他才会最心疼她。

    她推开他，从他怀里离开，又重新缩回床角把被裹，那双漂亮的妙目垂着，看也不看他，只说：“公为我寻件衣裳来吧，趁天还没大亮，我这就走了。”

    这话便是典型的擒故纵了。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是他在主动远离，即便他的本意是为了她好，可结果却不免会让她伤。她一直在追着他，努力维系着他们之间将断未断的因缘，也许现在她终于到疲惫了，因而也心生去意。

    他的确是不知所措了，甚至愣了一，随后问：“……你要走？”

    你让我想一想，现在该如何保你周全。

    沈西泠怎么会想走？她是不得一辈留在他边才好，可此时却偏偏要这么说，就是吃准了他已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沈西泠的泪便吧嗒吧嗒掉得更凶,即便是与她无关的人看了也必然会心疼得要命,何况是齐婴。他想伸手去抱她，又恐她害怕,于是动作便稍有迟疑，所幸她只顾着哭，倒是没怎么推拒他，他于是总算得以将人搂怀里。

    齐婴心中一涩，继而泛起钝钝的疼痛。

    齐婴又说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