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敬臣如今是个废人了，最多不过算是陛的走狗，陛给他一个空落落的左相之名，实则是以他为靶、让他辖制韩家和傅家。

    韩守邺已经厌倦了小心谨慎、夹着尾人的憋屈日，与其每日战战兢兢在晴不定喜怒难辨的天手讨生活、时时刻刻与那谋算惊人的齐敬臣缠斗，还不如索掀翻了这棋盘另立江山——他要将萧桁赶帝位、让这江左之地换个姓氏！

    可就算这样韩守邺依然要杀他——因为他已生了谋逆之心。

    韩守邺为人虽然愚鲁，但本绝不是傻瓜，他能看得来新君并非善类，他上虽然着一半韩家的血，可心中却不念韩家的——他最看重的是大权独揽，近十年他和他老已经连续扳倒了沈家和齐家，如今虽然与自己表面和气，可是暗地里却想收拢他手中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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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已经忍让得太久了，所以天家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断逾越、得寸尺，如果他们再不反击，一切就都完了。韩守邺自认为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了——他手中有实实在在的三十万兵，再加上他的门生党羽，足足控制了大梁三分之二的军事力量，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只要横一条心便足可以成事！

    这位新的左相可算是彻彻底底的孤臣了——朝野上但凡是贵族的位官员已经没有一个与他好，大家表面上虽勉维系着和气，但背地里没有一个不说尽他的坏话。与此相对，他在士林和庶族中的名声极好，天寒门举都称他是江左文治之典——可这又有什么用？江左终究是世家的天，开罪了权贵的齐敬臣已经孤掌难鸣，那些庶族无无基能成什么气候？多吆喝两声、为他们的老师赢得一个无用的清名罢了。

    然而齐家落败之后，陛对齐婴的态度就发生了大的转变。原先萧桁每天不得早日杀齐婴而后快，而如今则生怕他死了、再没有这么得力的人能为自己办事，是以每天都派人护着齐敬臣的安危，再加上枢密院本的势力，任谁都无法近齐婴的。要想杀他，绝不能在建康

    唯一的忌惮只有齐敬臣。

    而在于他们的陛——萧桁。

    但即便如此韩守邺依然不得不承认，齐敬臣就是齐敬臣，这大江南北赋予他的盛名并不是虚妄，他的确担得起——即便如今他已经沉落到这步田地，仍然有本事扶植庶族的文官和武官，一一分化着世家掌控的权力，就譬如十年前石城的那个小都统裴俭吧，就生生被他扶成了车骑将军；甚至还有他们齐家的旁支，也有不少被他安了军中，有几个也陆续任了中郎将。

此急迫地动了杀心，源却并非埋在齐婴上。

    文官那边就更不必说了，庆华十七年的状元李巍便是齐敬臣的门生，前几年被调了建康，本以为已经是一颗废棋，没想到还就是他在地方上持了当年齐云和张德慈未能实施到底的新政，待几年过去后见到成效，便得齐敬臣保举回到建康、去了尚书台任职，如今已算是天近臣，经常给傅家人掣肘添堵。

    一文不值。

    韩守邺知，萧桁和他那个皇后虽然也有几分聪明，但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权谋算计、难登大雅之堂，真正有谋略、能坏他的事的，只有齐敬臣一个。韩守邺若想翻天，必须让那齐敬臣化为黄土白骨，否则他一定不会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