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

    没有第二可能。

    彼时沈西泠本顾不上思虑什么韩大将军、考量什么权术谋，她心里只有一个愿望：不要被发现，不要被找到。

    不要，不要，不要。

    脚步声离他们很近，或许只有七八步的距离，沈西泠躺在地上，甚至能觉到他们脚步带来的震动，她和青竹屏息凝神，在黑暗中沉默且绝望地等待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终于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

    他们刚刚松了一气，过不多久就听到他们又走了回来，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越来越近了……青竹知，他们很快就要发现这个了。

    沈西泠一动不敢动地僵在原地，一颗心几乎要膛，她害怕极了也无助极了，唯一能的就是拉住齐婴的手。

    他的手是的，她把自己的一只手放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则地握住他，像是在从他上汲取力量——而她清楚地知，这一次她没法等来任何回应。

    她不停地祈求、不停地许愿，同时也不断盘算着万一被抓住了她该怎么迂回周旋才能保住齐婴的命，就在这样的往复中那些杀手的脚步声再一次远了，她也再次满冷汗地松弛来，而一颗心仍然揪得的。

    生死一线。

    而就在这个杀手们走开了的当，青竹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西泠一愣，随即一把拉住他，声音极小地问：“……你什么？”

    山中几无光线，只有很浅淡的月光勉地照来，依稀照青竹的廓。沈西泠看不见他的神，只能觉到他的气息。

    不像往日那样别扭或冷淡，相反，他显得十分温柔。

    “这样去不是办法，他们早晚会发现我们，”他的声音同她一样低而浅，“我去把他们引开。”

    与浅淡的声音不同，他话中的意思沉重到让沈西泠几乎无法负担。

    他……他这是要……

    “不行！”沈西泠断然拒绝，同时越发地攥住了青竹的手，死死不肯放开，“不要傻事，他们一定发现不了，我们再等一等，很快救兵就来了，只要再等一会儿……”

    青竹低低笑了，仍然浅得几乎听不见。

    他说：“何必自欺欺人？你我明明都知事实如何，难你要拿公的命去冒险么？”

    “这是赌博，”他残忍地将一切揭破，“如果输了，他会死的。”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