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想的？”

    不待顾妍说话，她又抿了抿，有些残忍地添了一句：“自那人滞留郭城消息传来后，裴府的老夫人就开始替那人妻人选。”

    连周韫居后院，都听说了这消息，完全可看裴老夫人的决心。

    她先前听说这消息时，就唾骂过裴时，连府中的问题都尚未解决好，就去招惹顾，不是白闹笑话吗？

    结果，如今倒好，本就摇摇坠的，还要雪上加霜。

    周韫的话落后，屋中寂静良久，顾妍才抬起来，甚至有些平静温和地看向周韫：“侧妃说了这么多，又想要我如何呢？”

    周韫倏地哑声。

    如何？

    明知顾心悦裴时，却一而再地劝她放弃？

    可若二人在一起，有裴老夫人在，顾怎会不受委屈？

    周韫哑声，可顾妍却抿笑了笑，她柔和地敛着眸，说话时依旧温柔似：“我知晓，在如今世人中，我不上他。”

    她叹了气，似在说周韫的杞人忧天：

    “自裴府上门退亲后，我就再没有妄想过，侧妃听得这话，如今可放心了？”

    顾妍自幼生得一副人模样，她温柔娴雅，规矩礼仪皆佳，自幼就是安城中人人称赞的名门贵女，为定国公府唯一的嗣，她甚至过得比一国公主都要矜贵。

    众人皆捧着她，提亲的人几要将定国公府的门槛踏破。

    可一朝变故，她境一落千丈。

    往日所有她未见过的世俗炎凉，皆数朝她席卷而来，她没哭没闹，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顾妍不知她还要如何？

    裴府上门退亲，她没作纠缠，她和裴时拉开距离，保全定国公府的名声。

    所有人都和她说，不该和裴时走得近，为她好的话，又何尝不是在提醒她：——她如今已不上他。

    顾妍抬眸，静静地看着周韫，眸弯着合适温和的笑，眉梢却一闪而过的悲凉，她说：“侧妃，我有自知之明。”

    她只是恰好喜裴时罢了，她已经努力敛尽心思，为何非要她一退再退？

    周韫被她这番话刺得心疼，眸倏地睁大，不慎碰到手边的杯盏，破碎声响起时，打破平静。

    周韫慌地起，在视线落在顾妍上时，倏地一顿，堪堪涩声地说：“我、我不知……”

    她没想过，她每提一次“裴时”，对顾妍来说，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