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书院还不错，先生也全都是妙人，他们只是读不四书五经，别的还是略有所通的嘛。学学画，写写字，拉拉弓，踢踢球……唔，先生讲得课也有趣的，如金先生教史时，连风香艳史都说，啧啧，用词还典雅，回味无穷。

    且无父母在跟前，没法唠叨他们好奇巧技，如他们的同伴，林公府的林大傻，一来就跟着公输老先生刨木，梯得有模有样，还是能拆卸的，连公输老先生都夸。

    那使着耙的学，大吼一声：“且看爷爷一耙定乾坤。”说罢，冲过去就是一耙。他这一耙正好耙在梯上，叉开的两个耙，牢牢地挂在梯格间，撕都撕不开。

    栖州学有尖刀？他们还有宝刀宝剑呢。拿来吓死他们，剑鞘就跟寒霜似得，白刀去白刀，都不带一丝血的。

    跟着公输老先生学木匠的林公之后林大傻姗姗来迟。林大郎吃得壮、养得白胖，只有几分迟钝，几分憨直。他最近迷上了打梯，见一个学生过来借走了一把钉耙，很是纳闷，那人字耙叉开两个，一六个齿，耙地是不中用的，也只打人时一耙一个死。

    曲也教啊，文竹先生就弹得好琴，风七这自命风雅的就跟着文竹先生后面学琴。学艺区那有个学生家是挖人坟的，文竹先生和风七正琢磨着伙同那学生去刨古墓盗琴谱。

    这两方人赶往踢蹴鞠的蹴场，其时青丘生还没到，两方剑弩张，两相一个照面。好家伙，互有兵啊。枪短，尖刀宝剑……

    林大郎一听，这还了得，自己一帮人远重洋来了栖州，竟是要受欺侮？当扛了自己打得和几人的梯，冲着门去，冲到门，还被直着的梯挡着门，差摔个倒仰，这才想起要把梯横过来。

    纨绔弟这边打是柳三，柳三虽是个炮仗一样的脾气，还是有的，他看对面人多，且大多是凶悍之辈，自己这一方大都是养尊优的公哥，真要打起来，怕是要吃亏。柳三嘴上瞎嚷嚷，暗暗吩咐同伴，将等在外的小厮们叫来。蚁多咬死象，到时他们一拥而上，还怕不能把这些田舍汉打泥地里去。

    奈何，僵持谩骂之中，突变忽生。

    林大郎大怒：“好狗胆，

    林大郎看人扛走了那钉耙，还哈哈取笑：“他借了那耙家去，家里定要把他给耙了。”

    柳三等自认人一等，不与这些农家田舍汉多加计较，大不了远离些，只是，打上门来他们还怕不成？

    在这里上学他们还是愿意的，就是同窗有些可厌，有几个也不知族上是哪支，目，发还带着卷，说着一的鸟语，大男人还佩着耳珰，一看就是非为族类。还有这些栖州的学，有事没事就成群结队聚在一块咕咕哝哝，明目张打地打量着他们，这是把他们这猴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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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蹴场，一声厉喝，不三七二十一，起梯冲到当中，左右横扫。这狂扫，端得敌我不分，方寸的学纷纷大呼小叫地避逃。这傻大个了死力，挨上一记，不死也要重伤。

    倒是公输老先生看借耙的学生来去匆匆，神古怪，像是要闹事，便支使仆役去问问。仆役飞似得跑了去，又飞似得跑回来，上敢不接气地：“老先生，大事不好，书院的两边学生不知为着什么，好似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