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如此小的躯里怎么会隐藏着如此大的力量，她有些费解。但彼时也并非应当思考的时刻，她趴在对方上，任由对方抱着，整个躯结结实实地压着对方。受对方的同时，也让对方充分地受自己。

    留来，她听见那把有些疲惫但依然漂亮的女中音在自己耳边说着。她犹豫了一，温柔人乡，谁人不想留？可是她并非独自一人，在并不遥远的另一个房间里，尚且有另一个人在等她回去。

    年上女朋友显然是被她的拒绝惹恼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换随便另一个谁来，都会生气。有些人可能会气到杀人。假如这一刻她被杀死，可能也不会责怪对方。好在年上女朋友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涵养，甚至没有骂她，只是淡淡地说你走吧，还亲自陪她到了楼，为她叫了租，送她上车，付了车费。

    凌晨四，预报中的暴风雪已经起来了。

    但那不是她最后一次见年上的女朋友。

    在那之后大约两个月，她们又见面了。两个月之中，二人恢复了一病态的、粘腻的往方式，视频电话时常一打就是一天。即便是时差也影响不到，有时候她睡了对方醒着，有时候她醒着对方眠。上班全然没有关系，通勤路上也可以通话，只除了她男朋友在边的时刻。那阵手机电量全然不够用，就连量也是超了又超。月末的手机费用总是令人咋，但第二天仍旧连线义无反顾。

    她们什么都谈，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话题，从政治到经济，从纽约时报   25   个结婚前必答的问题到   36   型人格测试，从存在主义著作到幻现实主义小说，从工作程到人生理想，当然还有时不时可以掺杂在任何一个话题中的电话调

    她好久没有这样和人讲话了，甚至连和男朋友都不会。她和他不错，但始终是于一不冷不的阶段。和年上的女朋友则不同。那绝不是可以用不冷不来形容的关系，应该说，当她们相时，总是爆发耀的火光。每一个话题都很契合，每一次讨论都很尽兴，每一句对话中都带着。就连年上女朋友指责她这些年来的不理不睬时都是带着柔的，并非真的生气，更像是撒和求安。她顺理成章地安对方，任凭自己将更多的不安抛诸脑后。

    未来要怎么办？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从未认可这是一个「问题」。即便她和年上女朋友在   25   个婚前问题上再合拍，她也并未在那个方向上考虑过。她甚至不认为和对方讨论这话题是某暗示，某关于未来、关于天地久的暗示，只是单纯地将其当一个学术话题。年上的女朋友似乎也意识到了她这想法，每当如此便是她们关系冷至冰的时刻。

    年上女朋友毕竟只是看起来柔弱，实际上还是御的存在。作为凡事除了在她上这一件一帆风顺的人，自尊也不是虚构的。不如说，在这两个月里这样陪着她，已经快要到达对方的底线了。年上女朋友也并不委婉二选一、或者都离开问题从来都是直球一样丢来。

    她总是沉默。被问得急了，她会说，我不会为了除了我和他之外的原因和他分手。一句很绕的话，年上女朋友却一明白了。生活是理想化的吗？难你是生活在真空中的球形吗？难我不属于你生活里的一分吗？对方问，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