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

    是个纯真剔透的人。他正作如是想，忽觉畔细细幽香，仔细辨认，似是蔷薇，却又不似西京贵眷所用，他只觉这是不淑的香气，脉脉撩人魂魄。是她的香气，这正是她素日起坐之。他正心绪不宁，却见李瑽已从室转，侍女半跪在地为她敛裙裾。

    你用的是什么香？大的蔷薇？

    这问题着实有些轻佻，李瑽只一摇，片刻冷冷：是西凉的蔷薇。不再发一言。

    言语来回，恰动他与她二人各自的心事。他端详她，她是瓷一般的苍白，半脂粉未施，隐隐可见肌肤血脉。她眉目神间那些影，激惹起他许多莫名的心念。

    我原是想请你去游湖，你可还愿意？

    她人似是有些怔怔的，听他开，只一抬，也并不回答，甚至他转牵过她，亦未太反对。他信步徐行，领她穿过重重殿阁，我只怕你走丢了。

    不知此举在外人中何等亲密，他二人走过回廊，所遇娥侍低行礼者，都带着暧昧的微笑。她只垂着双，面上却无半羞怯的神。

    她此时状自然逃不过他睛，他只是不语，却把她牵得更些。他只觉得她的冷漠也有可之。

    西京皇城依终南山势而建，以龙稽山为前殿，周行逾六十里，胜昆池大半纳其中，亦阔淼，为皇室与世人共享，许百姓在其中夹泥藕，捕鱼维生。惟一堤划外二城，堤外渔舟轻，粉荷低垂，堤却是田田的千白莲，堤上柳荫扰扰，楼台云雾相缪，如此坦然与外城相接，不禁让人惊叹当年营造者的自信襟怀。

    元澈侧目看她，她正专心眺望远景，许久才注意他在看她，回过来，一双睛茫茫地望着他，也不回避。那是动的神，他发觉，不是双闺秀的睛。

    把你这样可的人送来，可惜了。阿叔他皇上他不年轻了。

    我只是来客，并不是为嫔。她连忙辩驳。

    元澈一笑，恐吓她：皇上虽充盈，但也许正少不想为嫔的一位嘉客。

    她似是被他的言论惊到，那我要父亲接我回家去。

    你父亲是臣，不会违抗皇上的旨意。

    我剃净了发姑去。她似有些恼怒。

    中有位姓梁的妃，就是令还俗的。

    为什么？她不由好奇，抬看他。

    她生得太，落发了也遮掩不住。男人本来就喜人，帝王更何苦委屈自己。元澈亦注视着她。

    殿觉得我吗？她侧首，盯着他。他亦审视她，目光冷静又毫无保留。他突然伸手抬起她的颌，注视她颈项肌肤的脉微微搏动。她并不退缩，那双动似的湛明的睛微微垂着。

    片刻，元澈答：自不待言。他心如明镜，原来她是个被人伤过心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