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秋白如玉

    他垂首看着她的，肌洁白光如佛龛中供养的观音，唯有耳廓的透红是方才事的余韵。这样的，简直令人疑心会像琉璃一样叩得声响来。他的手指因着这骤起的痴念一寸寸研习她的肌肤。她在他边，也像佛像那样不言不动，唯有弓起的细小脚趾微微表示着不安。

    这样的里有无限的服从和无限的拒绝，既让他迷惑又令他焦躁。然而诱惑他的并不只是她的神或是姿态。他着迷地以指腹抚摸她小臂和侧肋上的青脉络，那些青脉浮在细薄的肤之，又游曳着消失在白皙的之中。她的血脉汩汩动着，如同栖息在她无名的野兽。而她的尖随呼微微起伏，莫名令他想起秋夜里草虫的低鸣。

    小麑。像倦极的征夫回到故乡，他沉在她柔的里。她的是他的菩提。

    她自半明半寐中睁开睛，他枕着她的小腹，慢慢地吻她的肌肤。好重。她轻声抱怨。

    可你方才并不这么觉得。他低笑。她受到他笑声的震动，像是投湖心的石，在她的中激起层层涟漪。那仿佛是他正化在她的中。她为这异不安，轻轻挣扎来。他在两人的沉默中停滞了片刻，重新回到她旁。

    她察觉到他的犹豫，然而他不开，她并不问。她不知他也一样在研读她的沉默。她的额抵在他怀里，任他的手指缓缓梳理她的发。她令自己浸在他的温里，竭力摒除心杂念。即使她并不全然拥有他，她也可堂皇地享有此刻。

    而纷的念仍是如匍匐的蔓草般充在她心间。此刻，秋霜应已结满中草木，暮秋时节嘤嘤振鸣的秋虫想必已经僵死。极乐的余温中，她对世事之无常却益发。她忽然想起两人初识时元澈曾言万有生者皆苦，那时她虽知晓，却不懂得。而今自己终于泥足陷，反而领悟了他那时的意思。

    她不知此刻之因的果将结在何。在这般缠绵之后，又当如何？他仍在她旁，她却独立在湟湟而的人世之河中。

    他觉察到了她的泪，并不问她为何，只是任由她像孩童一样埋在他边默默啜泣。她像是稚儿牵住父母的手那般，把他的手指攥在自己的手里。

    心境略平复后，她为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安，转而用手将有些狼狈的泪颜掩住。六哥不要在意。

    小麑。他低声唤她，他读懂了她彷徨失措中的臣服她是他的了。他终于给这匹凉州的小佩上了挽。他重新去亲吻和拥抱她，去知她那只汩汩涌动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