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什么？”

    李顽冷冷看着温如晦。

    温如晦两脚发，见李顽朝自己走来，吓得抖若筛糠，自然是有问必答。

    李顽京时，温如晦就收到曹懿的信，曹懿信中恳切相托，李顽孤在外，若闯什么，他远在州有心无力，还请温如晦多关照。

    温如晦虽不喜李顽，觉得这小孩诡谲，心思不可测，可两人到底没有什么过节，温如晦也如大哥一般，时常命人给李顽送去衣吃，更是动用家中关系，托太学中的各位先生对李顽与齐苑多加照拂，平时得了空，也会亲自去看上一。

    一年时间来，二人关系虽诡异，却也因曹懿取得微妙的平衡，李顽知曹懿苦心，虽看不惯温如晦行事迂腐执拗，却也能与他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

    恰逢他近日要远门，又听闻李家大少爷在押盐途中失踪，有些不放心李顽，才在临走前来看上一。

    齐苑说李顽刚走，还说他这些天神神秘秘的，老是一个人去。温如晦抬看了天，心见要雨，李顽这是到哪里去？他不放心，跟在两车辙后面一路寻至此，没想到给他撞见李顽杀人。

    温如晦心中骇极，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只怕李顽杀心四起，过来将他也顺手杀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哆哆嗦嗦地蹦“曹懿”、“照拂”这几个字，自己都听不懂在说些什么，李顽却听去了。

    他脚步一顿，如梦初醒，“曹懿”二字一，那人的音容相貌登时浮现在脑海。

    曹懿总是很有耐心，在灯给自己衣服，教自己读书识字，偶尔也会脾气上来，锅铲一摔，说自己惹他生气，他不想给自己饭了，可等到消气，又会牵着自己的手，中羞涩地摸几个铜板，带他买好吃的去。

    要是可以立刻见到曹懿就好了。

    李顽心中这样想着，天上落的雨雾像风，轻柔抚绕着他的脸，鼻尖却闻到一血腥气，他突然一声浅笑，借着雨缓缓抹净半边脸，轻声：“算了。”

    他脚步一转，视温如晦如无，去找那群雇来的绿林好汉理后事。再来时，温如晦已不见踪影，想必是慌忙逃走，李顽并不介意被温如晦撞见，也不怕来日查到他上，自有贺鸣会帮他压。

    他自顾自地换净衣裳，去河里把染血的发洗净，才动赶回太学，甫一门，齐苑便可怜兮兮地凑过来，问李顽哪里去了，怎么不带他。

    李顽若无其事，找了个借搪过去，顺问齐苑想不想吃烤地瓜。二人一拍即合，见雨势稍弱，连蚕豆大枣都没来得及叫，便翻墙去跑地里挖地瓜，那田的老农拍街怒骂，李顽丢块碎银，将地瓜拿前襟一兜，拉着齐苑忙不迭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