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三

    天未亮，祁越睡的安详，他抱着被缩成一团靠在床榻的最侧，我俯替他掖了掖被角。他自上位来，日日勤勉，各样手段表面柔和，里凌厉，得到了大臣的认可和百姓的赞扬，祁毓中剧毒弥留之际就与我说过其实祁越坐这个位比他合适。我想到祁毓，又觉得罪孽，想再摸摸祁越面容的手还是收了回来，我起还是跟着华公公走了。

    而等我回到客栈，推开门，看见的是祁纾从桌上“啪”地起来。

    祁纾像是一夜未睡，他着红睛对我：“楚慎行，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再去看看。”我刚说完，祁纾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就要门去他的房间。

    我看着他的影，心念一动，闪过去拉住他的手腕，让他同我睡在了一。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了午，我换了衣裳才带着祁纾了门，帝都和寒山镇不同，寒山镇太小，帝都繁华，我前二十年都是在此度过的，白日的帝都人声鼎沸，平安坊里金发碧的胡女当垆卖酒，酒肆里人来人往，最好的酒借了诗仙李太白写的诗，起名“不复回”。

    我与祁纾在帝都兜兜转转，走过了许多我年少时曾与祁毓、祁越走过的路，我们去了国安寺、去了掬台、又去了摘星楼，还去了城郊踏青，等到天稍晚，我买了盏兔灯给祁纾。祁纾这小嘴上很嫌弃这是给小姑娘玩的，手里拿着灯，睛却盯着瞧了很久，甚至险些摔倒。

    等到快要宵禁，我带他往回走，路过一个小摊，还有些小吃卖，我去买，刚想转问他要什么味的，却发现提着兔灯的祁纾被几个小姑娘团团围住了。

    帝都风俗，手帕传，少男少女之间要是对了，互换手帕是常事。祁纾年少英俊，初次面对少女送的帕有些不知所措，姑娘们，步步近，没有帕就要祁纾用灯换。祁纾无奈，又对姑娘有礼惯了，只好接连回向我递求救，我站在一旁，一开始只想看笑话，看他那羞涩模样，等到最后，他有些恼了。我才走过去，牵了他的手，对那少女说声抱歉，外丢三落四，手帕向来是我保才算解了围。

    回去的路上，我牵着祁纾的手，祁纾似变了个人，和那兔灯似的，乖乖的任我牵着。

    “楚慎行，你想不想留。”走到一半，祁纾突然问我。

    “不想，祖父前年病逝了，我父母也早就故去多少年了，帝都不算是我的家了。”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他。

    “可他还在。”祁纾突然停脚步，我回，直视着他有些恼的睛。

    诶，这是吃醋了？我瞧他这模样，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兴：“他是在这里，日后也要同他的妻儿女葬在这里。至于我，我老了，腰不好，只能找个小郎君来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