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前，科瑞把血淋淋的鱼放缸中，但霍克还不觉得饥饿，冲他张了张嘴，惨白的尖牙，勉能将这看作是一个别的笑容。

    “小心，别被发现了。”科瑞再次叮嘱。

    或许因为好几天没怎么门，走到光里的时候，科瑞有些恍惚，不过脸上慢慢有了血。现在是午两多，太是白乎乎的一团，挂在空中，晒得他后背渗了汗。科瑞不由庆幸自己挑了件短袖上衣，就像其他路人那样，匆匆走过发亮的沥青路。

    报社在一栋小楼里，最底一层是杂货店、家店等，空气里散发着奇怪的味，两三个人在聊天，看见科瑞走过来，他们不约而同发了低低的窃笑。科瑞认得他们，在这个城区里，这些闲人几乎认识每一个住，并将关于对方的事当谈资，用以消遣。毫无疑问，科瑞在他们中是“老实人”、“呆”或者“徒有其表的傻瓜”，但他不太在意，沿着刚刷过墙的楼梯往上走，香烟的气味逐渐取代了其他，钻他的鼻腔。

    办公室就像蜂巢，同事们各司其职，上司所在的独立房间则如女王的产卵室，但里面没有新生儿，只有呛人的烟和胡堆着的文件资料。科瑞将写得中规中矩的报过去，被习惯训斥了一顿，然而，这回上司话锋一转，开始用一怜悯的语气说：“……收益不好，传统行业遭受冲击……计划裁员……你是勤奋的，但不够聪明啊……”

    科瑞浑一震，意识到这是委婉的暗示，理由不重要，但或许在这个月底，或许更早，他就会被要求离开。可最后，他也只是木讷地应了一声，接着礼貌离开。

    属于科瑞的座位在角落，桌面非常净，或者说几乎空无一，他坐来，呆呆地想了一会，然后决定回家。反正今天没什么任务了，平日安排给他的，也大多是外勤，脆写个条告诉上司，他对那未知的“暗影”还有新想法，要在被辞前努力完成报。

    被批准得很快，没有意外，科瑞攥了装着笔、笔记本和一把雨伞的提包，绕过那些还在闲聊的人，衣角不小心蹭上了杂货店货架的灰。

    霍克睡醒后就把鱼缸里的吃了，嘴边黏着血丝，周围的也有些浑浊，发现科瑞这么快回来，他觉得惊讶，凑近到玻璃边瞧。科瑞肩膀一垮，不知为何回到家整个人就放松来，像摘掉了外面无形的罩，重新得到呼的能力：“没，没事……我就是回得早……对了，给你洗个澡吧，鱼缸也要清理了……”

    没让对方太多力气，霍克拟态半人的模样，两手支撑着自己爬了浴缸，比起第一次见面，他的型似乎大了许多，尾也更有光泽。科瑞小心地替对方洗，一方面是不熟练，另一方面是霍克的肤上还有一些鳞片状的结构，摸起来很糙，有可能伤他的手指。

    他们一如既往地聊天，更准确地说，是科瑞在询问大海、袭击和血腥的故事，以一从不对外展示的旺盛求知。霍克已经讲述了他们这个族与人类传说中的人鱼是敌对的，互为，这次便从他为了寻找合适的地方积攒力量，想要度过成熟期，却被人鱼伏击的经历讲起。他不擅言语的修饰，但每一个字都带有厚重的铁锈味，是血，是科瑞难以想象的海底的秘密。

    “那……那你袭击我的时候……”科瑞忽然开。

    霍克偏过，用莹白的瞳看着他：“哦，你闻起来，很香。不是单纯的，有人的，也有人鱼的味，我猜你应该是混血的后代。”这段时间霍克学会了不少人类的话语，能够比较利地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