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已经先于脑给了反应。

    他哭了，就在那一段耳鸣和空白之后。

    就坐在床底，折着两条，穿着睡觉时才穿的背心和小短，哭得没儿声，但肩膀直，泪划过脸庞落来之后，就吧嗒吧嗒地砸在膝盖和手背上。

    他都忘了应该叫醒哥哥，就这么自己哭自己的。

    萧遇安晚上失眠了会儿才睡着，早上正是睡得沉的时候，模糊察觉到背后有动静，醒来转一看，残留的困倦顿时消失了。

    床沿边支着个满脸是泪的家伙，睛和鼻尖通红，鼻翼一收一张的，大睛里不断泪珠，都哭了。

    “怎么了这是？”他连忙抓住人手臂，早起的嗓音本来就带着一份沙哑，温柔起来更是往心坎里沉。

    “哥——！！！”明恕闷着哭了半天，泪没停过，可是绪半没发来，被哥哥这么一哄，那些心痛啊、难过啊、不安啊，才一脑地奔涌来，忽然嚎啕起来。

    他很久没这么哭过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这么哭过。

    但他现在就是没办法，忍不住。

    那疤有多多丑啊，他的哥哥怎么能受伤？他的哥哥去年节时回来还好好的。谨澜带他们去泡温泉，他都看到了，那时哥哥腰上没有这疤！

    萧遇安不知怎么回事，床和明恕一起跪在席上，将人搂住，“怎么了？给哥说，怎么了这是？”

    这况在明恕很小的时候发生过。当时也是早上，他隐约听见有人哭，一找，发现是明恕团在床尾哭。他哄了半天，明恕才说噩梦了，爸爸妈妈不要自己，哥哥也不要自己。

    理说，明恕这上初三了，而且和温玥、明豪锋几乎没了，不至于还能因为梦哭成这样。

    萧遇安拿起床柜上的纸，扯了很多张给明恕泪，“有什么事就说来，到底怎么了？”

    明恕不是不想说，他肯定得问，刚才不说话是哭岔气了，一声就。现在哥哥把他捞怀里，哥哥的膛比以前还实，他靠在那儿，就听得见哥哥沉稳有力的心。

    就这么数着心，他才渐渐平静来。

    “哥。”明恕双手撑在哥哥上，“你痛不痛啊？”

    萧遇安没听明白。

    什么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