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桃李枝(十一)大病

    顾明舟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房，他在恍惚的回程里想起母亲。

    顾明舟的母亲是苏州刺史的小女儿，顾明舟生第五年老刺史去世，母亲守孝积劳成疾，生了病。从六岁到八岁，顾明舟看着母亲一虚弱去，而父亲却忙于公务，鲜少来看她，母亲的气神就像是蔫去的朵，最终连那抹香气都遗失了。母亲去世时顾明舟也才八岁，因为“不守礼仪”被父亲罚关了祠堂跪了一夜，他在祠堂里听着外面的哀乐，等到天亮殡时已经一滴泪都不来了，木然地跟在队伍后面，连父亲里的乖儿也不愿意。

    之后两年里顾明舟不知挨了多少次打，直到大哥考上功名，父亲才完全放弃了顾明舟，连个神都不肯给他。

    阮湘就是在这时候现的，她博学、温柔、耐心，在顾明舟母亲离世后再度将他从泥潭里慢慢拉来，顾明舟躲着父亲、躲着兄，他甚至好了当个纨绔的打算，但却被阮湘不自觉引，听她讲经史集和各类趣事，顾明舟看着夫微微弯起来的嘴角，似乎又觉得什么都可以忍去。

    阮湘夫的三年里，顾明舟从排斥躲避到别扭地去找阮湘上课，再到每次见到阮湘都眉开笑，他又慢慢找到了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好事会一直持续去，直到阮家突然被皇上召回了京城，阮湘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那晚他站在小楼窗外，看着阮家收拾好东西连夜回京，恍惚间又觉得回到了母亲去世那一晚，而自己只是换了个位置被囚禁。

    顾明舟洗了个澡，站在窗边望着细如娥眉的月亮，不自觉想起这一段往事。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他一怔，看清那是服侍阮湘的侍女，突然萌生了一不安，赶忙了楼。

    “怎么了？”顾明舟在门拦住了侍女，对方看到是小少爷，吓了一，慌忙禀告：“阮姑娘又吐血了，好大一，要去请林大夫过……”

    侍女话还没说完，前的顾明舟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