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T恤，一条灰的围巾，围巾面还压着一沓书信。

    T恤是蒋诚曾经穿过的。

    围巾是周瑾上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学着织的，一共织了两条，一条给了周川，另一条给了他。

    蒋诚埋怨过纹太丑，不过每逢天冷还是会上，在京州派所工作的时候，他还会到招摇，给同事显摆这是他女朋友的手艺。

    至于那一沓书信，是周瑾写给他的书。

    她中的时候就在写，一封一封寄到京州警大。

    当时两个人还没有确认恋关系，书信的结尾大多数都在质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京州市的女孩有没有比她漂亮。

    蒋诚哭笑不得，有时候会打电话回去，叫她好好学习，不要再写这些七八糟的信了。

    周瑾不肯退缩，就在电话里追问为什么不能写信，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喜的女生。如果是的话，那她伤心个两三天就会好，以后绝对不再写了。

    蒋诚不敢撒谎，诚实地说“没有”。

    他怎么舍得违心拒绝周瑾？

    其他女孩或许会喜他的相、材，却从不会想跟他结婚，因为他一无所有，连个像样的礼都送不手。

    可当他对周瑾说：“小五，你知我就是一个没爹妈的穷小，什么都没有。”

    周瑾回答他：“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不要，我有什么办法？如果你能喜我，那你就有我了，我比较有钱，工作以后还能更有钱一。”

    蒋诚想笑。

    听到他笑，周瑾兴兴地挂了电话，照常?写书。

    蒋诚一封一封存着，存到现在。

    如今看着这些书，蒋诚依旧想笑，笑着笑着，睛就开始酸起来，却没有掉泪。

    他将箱放在床柜，侧着蜷缩在一起。

    这里对他而言，是充满回忆的地方，蒋诚很难不想起从前。

    从前就在同样的位置，光灿烂，窗几明净，周瑾躺在他边，说着自己装修房间的计划和想法。

    他拥抱她，亲吻她，叹：“小五，我终于有自己的家。”

    现在房间里很黑，这里没有周瑾，只有窗外投来些许暗淡的光，他在这灰暗中久久地沉默着。

    蒋诚的手机在嗡嗡地响。

    屏幕闪烁着，弹一条条消息框，消息的来源是谭史明。

    「蒋诚。」

    「份证明的事已经有了回复，他们为你提供了两个选择。」

    ……

    淮沙的事还有淮沙警方调查，这次省厅也动用了不少的警力，海州市重案组还需要谭史明回来坐镇。

    一周以后，谭史明回到重案组，蒋诚如约来见他。

    蒋诚直背脊，以极其标准的站姿站在谭史明面前。

    谭史明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很久，问：“想好了？”

    蒋诚定地说：“想好了。”

    谭史明：“不后悔？”

    蒋诚笑了笑，“谭队，周瑾可没说过你是个婆婆妈妈的。”

    谭史明从屉里拿一张新的份证，顺着桌面推到蒋诚面前。

    “这是照你的要求，开得新的份证。”

    份证上的照片是属于蒋诚的，不过名字不再是“蒋诚”，而是“孟俊峰”三个字。

    谭史明无奈地叹了气，劝：“蒋诚，姚局和孟俊峰的死都与你无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