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骂到晚，还是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又说我是夜总会小，我卸妆，那个妆我早上化了一个小时晚上临时叫我跟执法大队的人去检查工厂，工厂老板和工人像要起义一样，吓得我两条拼命抖，好不容易能离开，我却扑街了，好痛，我朋友送我的包还刮破了。难得今年生日有一钱能给自己买个糕，结果刚被人不小心踢了一脚，成屎了连一个糕都保护不了，我还保护什么地球。

    我觉得自己是一只没有方向的无脚鸟，在一片灰的天空飞啊飞，不知目的地，飞翔只是为了死亡。

    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验痛苦吗？

    笪璐琳随心地说了好久的话，第一次把自己所有的脆弱与不堪、卑微与渺小、茫然与无措毫无保留地展给另一个人。

    哪怕那个人会更瞧不起她。

    说到后面，她的泪阀自动关闭，不知是泪已尽，还是不想哭了。

    不怎样，说来还是觉痛快多了。

    笪璐琳抹净脸，望向一直在旁站着的男生：这些是我的秘密，我没和别人说过，你可以保密吗？

    女生的鼻依旧是红红的。

    为什么愿意和我说？鹿霖想问，但又认为可能是她需要一个树，他恰好现，便充当了那个树。

    鹿霖蹲，和笪璐琳的距离一拉近了。

    他望着前方说：你知南极洲的冬天一般多少度吗？

    笪璐琳有困惑，摇摇：不知。

    负七十摄氏度。鹿霖不不慢地说，整整四个月见不到太，没有和，大分动会提前逃离，但企鹅会留来，因为他们要守护一件宝贝，就是躺在它们脚背上的，那些依靠着企鹅耷拉来的肚上的绒保持温。在北极同样有这样漫的黑暗和严寒，但到了三月，太重返北极腹地，驱散黑暗，天到来。

    笪璐琳默默地听着，半悟半懵，但觉得男生的声音像一排轻柔碰击的杯，银质的颤动传递到了她的手心。

    笪璐琳看着他的侧脸：你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鹿霖很快回答：有。

    是什么？

    鹿霖不动声，过了几秒，他说：笪璐琳，你也会找到的。

    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嗯。他轻轻地说，现在是三月。

    日至，自开。

    笪璐琳细细斟酌了一会，好像他没有说什么安的话，却神奇地已经让她的心变得很安定。

    忽然，她笑了。

    鹿霖看向她。

    笪璐琳捂嘴说：我们俩这样猫着，好像两个蘑菇。

    有无厘，鹿霖嗤地也笑了一。

    鹿霖站起来：走吧，找个地方蜡烛切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