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啃得实，悉悉索索的动静格外嚣张，楚政是被它吵醒的，但他现在没空跟一只耗计较。

    柳沅一动不动的蜷在床边，面上烧得通红，论他怎么叫，柳沅都没打采的半合着睛，没法给他回应。

    “沅沅……”

    楚政眉皱，忧心忡忡的咬了齿关，他明白什么叫发烧，也明白这状态有多熬人。

    他刚被柳沅捡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那会他上伤发炎化脓，带起烧不退，他整日陷在浑噩不清的黑暗，连自己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他不想再验那觉了，更不想让柳沅像他一样难受。

    楚政屏住呼，小心翼翼的托起了柳沅的颈，纤细苍白的脖颈仿佛是上好的脂玉，放到往日他大概还有空慨欣赏，但他绝没有这份闲心。

    他将柳沅一从单薄的被里捞来，又稳稳搂住青年纤细的窄腰，将他打横抱去了自己床上。

    柳沅浑就剩一副骨架，这重量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可他两只手一直在隐隐发抖。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抱起柳沅， 在此之前，柳沅从未跟他有过类似的接，屋里空间狭小，本就捉襟见肘，而柳沅是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小床，宁愿整晚整晚的蜷在上伸不开，也不跟他挤在一起睡。

    楚政不蠢，他明白这代表着排斥和疏离，柳沅对他很好，给他养伤治病，照顾他起居饮，但他们中间始终有一层冷冰冰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生生的梗在那，随时随地磨得他心淌血。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尽他不知这份笃定和痛苦由何而来，但他异常执拗于此。

    从他死里逃生醒过来的第一开始，从他看见柳沅守在床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柳沅于他是最特殊的一个人了。

    他很喜柳沅，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柳沅也能喜他。

    “别怕……”

    楚政自己的被窝里还有些余温，他轻手轻脚的兜着柳沅坐去床边，拉过了厚实的被角。

    柳沅很瘦，白日里穿着衣裳还说得过去，夜里就不行了，薄薄一层亵衣遮不住他嶙峋的肩颈，楚政彻底拥他怀的第一个觉就是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