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直率，也问得诛心，楚政谋逆这件事，起先是没人相信的，最后若不是宸王妃大义灭亲，托母家上奏书函，这桩罪名还坐不了那么稳。

    “你在信里说楚政反骨丛生，不服教，行军在外不受调遣，又因先皇病重，故而早已将自己视作天之主。”

    柳沅说得平缓，甚至没有加重语气，他只是平铺直叙的说着，远没有叶娴方才那恶毒的语气。

    可叶娴却是听不得这番话的，她愕然又慌的僵住了，本没想到柳沅会知晓这些事。

    “——不……不是的，不是的……你在胡说！”

    “镇压叛的人是你兄带兵，楚政先前屡遭恶战，被你兄趁机剿杀，惨死战场，尸骨无存。”

    这段事，楚政坦白那会说得都很糊，只略过，没有多说细节，楚政这样倒不是为了护谁，而是单纯的不想让柳沅心疼，而柳沅却不会得过且过，他事后专程去问过云渊，云渊知他对此执拗便悉数告知，也算为楚政博同。

    心不心疼楚政另说，气是肯定要气的，柳沅看着地上死不认账的女人，总觉得有些恶心。

    他曾经觉得楚牧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存在了，可同现的叶娴比起来，楚牧算是小巫见大巫。

    他起绕过桌案，缓步走去叶娴边，大概是因为屋中声音太大，林弋有些张的叩了叩门询问他是否要帮忙，他轻声回绝，右手攥住了手中的匕首。

    “此事之后，因你检举有功，中特赦你不必遭受株连，而且还将你父兄升，为新帝依仗。”

    “不，不——不是的！——那都是为了王爷，我都是为了王爷。母后说了，王爷是被迷了心窍，只要知错就能回，我都是听母后的话。我没有想害王爷，我没有！”

    银亮的刀刃悬在前，叶娴终于嘶声力竭，可她仍旧振振有词，她仰着看不本的纤细脖颈，淡青的血微微鼓起，像是缠绕错的藤蔓，迟早会将她拖去渊。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没有错！！”

    女人凄厉到失声，柳沅却稍稍松开了指间的利刃，他垂帘，安安静静的低看向不再清丽温婉的世家小，心里稍稍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