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攒的脸，都在刚刚那间KTV里丢没了。”杨鹤呼了气，停顿来。

    片刻后，他低，还是黑着脸，“你不给我重新送一份新年礼，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听懂了？”

    这是少年和解的讯号——意味着他该发的脾气已经发完了。只要顺着他给的台阶，他们的关系就会像没有发生这一闹剧一样，回到从前。

    红绿灯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减少，在最后一辆车呼啸而过路时，鹿念很轻地了。

    “——懂了，”

    信号灯转绿的时候，鹿念无不酸涩地了，轻声回答，“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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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当天，鹿念在蒋芸清晨的叫醒中，迎来了清晨五的朦胧日光。

    ——昨天已经浪费了一晚上了，蒋芸义正言辞地说，今天必须挤多一儿时间来把昨天欠的补上。

    因斯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齐白石一天要画五张画，今天少了明天就要补上。

    蒋芸如是说。

    鹿念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哈欠连天地被蒋芸赶着换了衣服。她平时练舞的地方在上舞蹈课的教室，这会儿也因为除夕放假，她只能在台练习。

    蒋芸给她煮了，把里面的黄挑掉以后给了她。鹿念一当十嚼，企图用这方式营造些许饱腹。

    到了中午，蒋江也过来了。今年一家都在广州过年，蒋江照例到自己家来过除夕。

    蒋江来的时候，鹿念正好在台栏杆上压。鹿国华在厨房饭忙不过来，蒋芸就让他看着鹿念压，自己去厨房饭。

    蒋江就看着自己的小侄女满面困倦地把脑袋往上压，嘴里糊糊地念着个数。

    “念念，”蒋江看闹地瞅了会儿，从袋里掏一个红包给她，“快给舅舅拜年，舅舅给你压岁钱。”

    “这我妈会收走的，你微信转给我。”鹿念侧过脑袋，语气极其敷衍，“新年快乐哦老蒋，祝你今年找到小舅妈，小舅舅也行。”

    蒋江又气又乐地往她脑袋上敲了一，还是顺从地拿手机给她发微信红包。他刚拿手机，正好收到一通电话。

    蒋江看了来电信息，噗嗤一乐，很快就接了电话。

    “新年快乐啊小傅总，”蒋江接通时就怪气对方，“今年除夕不意外又是一个人过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