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和这些活都被那个男孩残忍地抛弃了。

    这是常怀瑾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他淡漠地承受夜半三的月光，理永远理不完的公务，偶尔会觉得非常累，几乎要被漫无边际的疲倦，而这时他又总会产生萦绕不去的那个问题，走到空旷的大床前询问空气，那个可恨的人到底到哪里去了？

    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带走了他的白鸢尾，被打磨得日渐饱满的珍珠，以及承接他辛劳的航船，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连墙都只剩常怀瑾茕茕一人的投影。唯有李瑜本人的幽魂在这栋别墅里无不在，他不再成为与常怀瑾有关的任何比喻，带着自己的荒唐的铩羽，常怀瑾或许永远无法明白，李瑜所求的不过是一场有尊严的死去。

    连带着把常怀瑾也变成了徘徊在夜半的一虚假空心的存在，他开启了半夜工作的作息，稍微加了在办公室隔间午睡时间，偶尔会路过月光希宝从李瑜房间里迈步走的优雅姿态，他和它面面相觑，希宝朝他喵了一声。

    常怀瑾把他抱了起来，垂温柔地摸着它乎乎的小脑袋，没有问他绝不愿意承认的话，你是不是也在想他。

    始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刻毒地咒骂着，那个婊。

    他又十分卑劣地想象那个折磨他的男孩会被怎样惩罚，会哭吧，会不会继续想着他自，婊，胆敢背叛他的狗，一定会比他到更加难耐吧？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痛苦的，常怀瑾永不舍弃那份毫无用的自大，向已然能够拥有完整睡眠的男孩发咒诅，命运在窥探间发一声窸窣的轻笑。

    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折磨谁，更遑论谁输得更彻底。

    第39章

    回首时总容易说时光飞逝，一不小心就溜走一个月，再回神又是轻飘飘的一年，但李瑜暂时不这么认为。

    比如终于要前往教师资格证面试考试时，他继续默默背诵课文和重要的解释，确认程的一个程是哪个程——好像半个来小时的时间也很难捱完，白衬衫贴着他绷却很漂亮的背，努力轻松地微笑着，要从容，也要自信，有教师的威严，他知的，他的台风——

    太了，而且。

    他谨记这两厢矛盾的教诲，就像他对作这个评价的男人怀有的一样，他会在偶尔想起他时觉得非常安心，泛起一张温馨的笑脸，又迅速在夜晚被痛苦占领地。李瑜还在努力，努力对常怀瑾不再怀有任何。

    “面试怎么样？”陈鑫问他。

    “还行吧。”李瑜扯了领带，在桌旁落了座，一边答一边埋把人生规划的小本掏了来，在教师资格证考试那里画了删除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