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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绿檀书签落在地毯，隐在影中也可窥见泽光。

    闻人贞看着它，蓦然想起，那时张月鹿来信说，刚刚开始学习雕刻，十分喜，刻刀总不离手。随信而来的就是这枚书签。

    后来张月鹿得闲府，来见她。看案这枚书签，拉着她到屋外。檀木书签竟然在光变幻成墨绿。

    “这檀木，来着极其遥远的地方，在我们华夏的对面，不，在我们脚。那里有不一样的风景，森林密布，终年云雾袅绕。你看，它在慢慢变成兰......”张月鹿站在她面前，举着书签，眉间神采飞扬，笑的比光还耀。

    闻人贞底墨烟煴，雾气弥漫。她阖微微仰后靠，细白皙的脖颈绷浅青的血。

    张月鹿说话时总是眉飞扬，到兴致昂，则挥动手臂比划。她中的故事如同天外异谈一般，读万卷也不如那奇妙怪诞。她的奇思妙想总叫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认同，无法反驳。

    “...这一路上，车绵延十里，只怕其中有九是往江南的。”

    窗外人声嘈杂，如同纷扰的世。闻人贞额角，不悦的蹙起蛾眉，清清淡淡的笑了笑。

    往江南的尽是失意人，那里烟雨笼着轻愁。一人撑起二十四骨的青竹伞，走过亭台与楼阁，抬举目，既不见日，亦不见安。

    “江南啊江南，人呀人，酒一杯人儿声一曲，光几笔心几个...”

    这狂的腔调，让迤逦的小曲也带着北地边的风霜砂砾。像荒野戈石里冒的芽，在风中瑟瑟，又毅然不倒。

    墙里秋千墙外，北地的边客向往南方的风，也是人之常。

    那...她了？闻人贞恍惚睁开，看见车角挂着的机巧木偶。呦呦的想法，自己的设计，五娘的手艺。转动尾的角度，小动的嘴会开合，表会变，十分可有趣.....

    “...待来年踏平靺鞨......”

    闻人贞隐约听见靺鞨二字，心念电闪间联系蛛丝迹，将前因后果想清楚几分。她伸手撩起车帘，往声音方向望去。

    “...一功勋着征衣，不往安往江南。”

    骏轻甲的女将军，英姿凌厉，剑眉飞鬓。扬鞭挥斥，笑傲睨。

    谢家，谢良玉。

    闻人贞瞥眸望去，正对上谢良玉锐利的。

    松手，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