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远见退兵有望，神轻松，“这就要过年了，好好准备准备。”

    “如若以营州城诱饵，松谟和建安州两兵包裹......”

    闻人贞的声音低去，谢光远回看看敌军大营，沉片刻，叹气：“不会的，看他们带的粮草料，最多三日就要撤兵，今天第二天了。”

    “不是靺鞨人还是契丹人，都是凶勇好战。三五天的战事对他们而言，并不足以疲倦。松谟和建安州两兵奔袭过来，和他们平地作战，并不占优势。”

    闻人贞受教。谢光远妻女都在安，见着闻人贞觉得乖巧聪明，甚是喜。北地军营中，也没那么多男女大防。谢光远脆叫上她：“没吃？和我们一起去填肚。”

    置了些菜，谢光远和闻人贞，还有录事参军、致果校尉，又叫上的韩旺。在东城门将台侧边的厢房中，摆了一桌。中间是黄铜盘鼎，鼎里是各菜，面盘里放着碳。其余便是各冷切，大块的鸭羊不必说，还有些很是难得新鲜时蔬。

    “闻军师可别客气。”谢光远招呼她吃菜。

    闻人贞嫣然一笑，拿起木筷。谢良玉恐她姓名走漏有些人耳中，在外一律称呼“闻小”，后克服营州，就变成“闻军师”。

    外面传来通报声，飞卫来见众人，言又止。谢光远面一沉，挥手屏退卫兵：“说！”

    “李尽忠妻儿都死了。”

    景睿之的声音一贯冷如寒泉，这等要事说的轻描淡写，听的众人却是一惊，无不担忧营州城的安危。

    凤阁中烧着地龙，烘烘的如同晚初夏。这样惬意舒适的温度，让人昏昏睡。首四人却是跽坐笔直，神谨慎端正。

    景睿之倚着如意靠枕，半阖着，满座唯她散漫随意。落在其他人中，却是一只打盹的老虎。随时可能睁呲牙，暴起伤人。

    “怎都不说话？”

    景秀跪坐在她旁，闻言俯提起茶炉上的鎏金提梁壶。先注泡茶叶，又提壶冲。自太宗朝起，煮茶减少，煎茶法与茶法并重。待如今，撮泡行。

    “张君茶，制作散茶，撮泡清饮。茶风为之一变，兔毫盏都不贵了。”景睿之接过梅青瓷杯，饮了一，冷峻的眉也舒展开，“果然，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