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她说是客人送的，让阿令随取随拿。

    换作阿令大约不会隐瞒，她隐瞒的不是二哥给她的糖盒，而是她的心事。

    如同此刻，她希望这个额吻对二哥来说是寻常的，又希望不是。唯有夏夜晚风懂得她的矛盾。

    翌日，吴家的车停在张记门。

    施如令与蓓说笑着直上二楼，在版房门外听见张裁训话的声音。

    蒲郁为一位官家太太设计制作的洋装因肩肘太被退回来修改，松好收，而不易放。张裁逮住这个小问题，把蒲郁近来的作风悉数数落一通。

    话很难听，还声：“想名扬十里洋场啊，赶辞工，跟着张宝珍学好啦！”

    蒲郁垂不语。

    “我说过多少次，学手艺心思得沉来，那些不是你该想的……”

    施如令探，张裁瞥见，话戛然而止。

    “张师傅，”施如令赔笑，“我们来找小郁。”

    吴蓓也现，“张师傅好。”

    张裁推一睛，难得威严：“不行，蓓小来了也不行，今天小郁必须给我待在这里。”

    施如令就要咋咋呼呼，吴蓓住她，柔和：“张师傅，我二哥差回来，请阿令一家聚会，还请你行个方便……”

    张裁心怄火，却不得不放人。挥手赶女孩们去，末了对走在最后的蒲郁：“为师最后给你说，莫学那不成的莲生，吴家那位先生不是你攀得起的！”

    故意让所有人听见似的，女孩们穿过制衣间时，工人们都不好去看。

    将跨门，吴蓓小声：“小郁，张师傅定然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说，我的哥哥们才不讲究女的门第，那样迂腐的包办婚姻造成的悲剧还少嚜，如今……”

    蒲郁轻轻摇，“我晓得。”

    施如令却是捕捉到缓和气氛的机会，追问：“让蓓说完呀，吴家哥哥们讲究什么样的女？”

    吴蓓抬手一指，“喏。”

    车窗里，文苓与吴祖清各坐后排两端。

    吴蓓接着掩，“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争执，小心碰二哥逆鳞。”

    女孩们坐上车，文苓脆换到前座去。施如令与蓓面面相觑，恐怕他们的争执比想象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