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紫宸殿烛火通明,早该歇息的御医们了额角的冷汗,各自提着药箱匆匆门,一看殿里的形,更是把心都悬到了嗓。
聂帝衣衫不整,只了件袍,半边膛在外,神沉的给榻上不断从角溢血的人脸,君王周戾气噬人,让太医们瞧着心惊胆颤。
“都上前仔细诊治。”聂燕之眉冷鸷,但视线落在榻上昏睡的人时,好像又晃过丝丝心疼和……和懊悔?
御医们恭敬垂,一个一个上前去摸脉象,同时被这想法吓得一激灵,心说真是中了邪,以心狠手辣闻名诸国的聂帝怎会有懊悔的绪?
他怕是只让旁人后悔过。
收起大不敬的唏嘘,御医们定了定心,为了自己项上人细细地探着脉,可这探的越仔细,心里越是狂。
外虚亏,脉象微弱不应,这是无之脉啊。
几位老御医冷汗都来了,围在一起徐徐商谈了半晌,才在聂燕之越来越冷的脸中,谨慎开:“陛,公病事沉疴,脉搏无力,只能……”
御医了汗,又:“只能用百年的血参吊着气……”
“……”
“废,”聂燕之闭了闭,握着丞相白无血的手,“去拿。”
“是。”御医们连连,等了里间,才发现脊背的官服都汗津津的。
榻上的人脸惨白,鲜血丝丝顺着角往,气息时时断续,像一散发望的艳尸。
聂燕之细细地为他着角的血迹,眉越来越戾,“怎么这么慢!”
几个人把低的死死的,大气都不敢一。
“……”虞霄刚一门就听见帝王隐隐怒火的声音,顿时无奈,“急什么,这不来了。”
鬼医虞霄,为人风,且古怪。
“我说,你和裴延是有什么顽疾不成?外面风雪加,我这才京不到一刻,就不停蹄被那厮揪着衣领带,”虞霄扫了扫沾雪的绯衣,又叹,“好友,不要忌讳行医,不然……先给你们诊治一番?”
晚一步的大将军刚殿,就听这人光明正大说他们脑不好的话,眉皱成川形,把东西给虞霄,“别贫,药箱给你拿来了,赶诊脉。”
大将军武功,在城初遇好友,还没等多日不见的友人打完招呼,就扛着功夫不到家的医者飞檐走,可飞到一半了这人又吵着要药箱,顾及好友手上的一把毒针,大将军犹豫再三还是放肩事多的累赘,又飞回去拿药箱。
虞霄猝不及防被了个大药箱,凤眸翻了个白往床榻去,绯红袍衣袖上绣着金纹路,行走间好大一捧,虽然里胡哨,但这人非但不女气,反而生的俊凌冽。
聂燕之换了个锦帕,眉目冷森森的戾气看着就让人颤颤发抖。
“来来来,让让让让,”虞霄却不怕他,懒懒的走上前把人挤开,先抬眸扫了自己的病人,这一扫顿时“嚯”的一声。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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