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与晨曦中，翎绮沂被雾笼罩的眸倒映一张熟悉的脸——比她印象中的要瘦削了许多，几乎认不来了，只是这脸上的笑容……

    觉到腰间簌地收的力，翎绮沂张惶着正想要攀住什么，双便已被突如其来的吻夺去，一系璀璨星在她视线中持续落。

    “我会在青莲坊终老，所以你不用担心，父王那边我也会代，所以你不用过问。去找张白纸，我先把名字写上，休书的剩容你之后再拟，好吗？”休书上本应只有凌绝袖落款的，是她担心九王会给凌绝袖添麻烦，所以才提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鬼才会这事。

    她是那么信着的。

    看我残废就是如此开怀的事么？

    这笑，可能别人会误认为这是神气或霸，但她晓得，凌绝袖只有从恶梦中惊醒时才会这样的笑。

    弹指熄灭烛火，她宁愿自己的泪在晨曦中掩埋，也不愿让烛火将它们呈现在翎绮沂面前……

    仿佛在责怪“只有笨女人才不知我笑什么”，凌绝袖撬开翎绮沂牙关加重了这个吻。

    依冰冷的怀抱，翎绮沂贪恋多一刻的柔，却不敢奢望一生的幸福。千疮百孔的里容不完整的灵魂，她不会自恋到以为凌绝袖一时的心血

    如若两个痛苦的人在一起，谁能给予幸福？就像两块冰块在一起又怎能火。

    “收起泪，留休书你就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翎绮沂用指轻轻划去凌绝袖脸上的痕，缓慢。

    “你还不走？”

    大抵是因为有庆幸着前尘往事不过是场梦的因素，所以才会喜气吧？

    还有，你那般奇妙的笑究竟是为了什么？

的绪，想要以一个冷静的态度去面对这个人。

    可……

    太寂寞了。

    伤后，她的心绪虽时如静默潭时如拍岸黄涛，但只有那汪清澈的尊严波澜不惊。现在看见凌绝袖的泪，每一滴都像是落在她的自卑上，打得她又回想起自己黯淡的未来，回想起别人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待抱着自己的她，回想起令人绝望的一切……

    两个人中至少要有一个觉得幸福才能达成两个人的幸福。

    她所想的事在那人的思维中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俗务”。

    星星打了翎绮沂的。

    终于意识到自己本就是在忧人自扰，以己度人，乃至小肚的翎绮沂终于认命地叹一气，无奈睁开了。

    无论笑得多得意，这遗世的寂寞是无法掩饰的。

    嗯？

    要是连自己都在她面前显示于事无补的哀伤，那么又凭什么指望她能够淡忘这一切？

    她看了很多次，决不会认错……

    因为她不要两个可怜人在一起。

    就算知只有小鬼才会那事的凌绝袖，泪还是不住滴落。

    寂寞得仿佛世间就剩了她一个，寂寞得就像再多荣耀也填不满她凹陷的脸颊。

    “沂儿果然是只有这样才会起来呢。”凌绝袖答非所问，将翎绮沂好生牵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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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叫差异吧……

    但是无奈，她已经是个太过循规蹈矩的女人，除了嫁给凌绝袖这个逾越外，她脑里再没有更多妇之外的事。

    星坠齿界，咸涩的味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