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往事，你是能记住，能想起，还是想不起就欣然作罢了呢？如果你能到其中任何一样，我早已将事实和盘托，再无保留。”她语速极慢，目光直凌绝袖：“可你不到的，对吗？你也晓得你不到的，所以我告诉你那些个不能拿来吃用的事有何用？让你终日活在混中么？”

    “难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为你死而无憾，我你得心血都要尽，脑都要熬，你就会多在乎我一分？”

    忆往昔，看，她痛如刀绞，却把语气端得四平八稳，像个旁观者在诉别人的伤。

    “还是我应该告诉你，这天原乃我翎家之，是我置九族生死于不顾，只为保你全家命，成全你登基为皇，你就会觉得愧疚？”

    凌绝袖满脸玩味，静静端着酒樽，像在听旁观者诉别人伤，间或笑着，表示同意。

    “退一万步，这些旧帐我都不翻，只问，你还晓得为何么？”

    你若晓得，如今又会是怎样一番景呢？

    心力瘁，她实在不愿再说，也实在不能再说，阖起，多少辛酸无奈全化泪，被她生生咽了去。

    从小，想得到的每样东西她都告诉自己要去争取，所以她得到了很多很多，其中也包括凌绝袖。可这回，她看清了她的争取实乃一把双刃剑，如若将它卡在两个贴近的人之间，不仅会毫无建树，反而只能将两人都伤得无完肤。于是，她选择了放弃，不是放弃自己，不是放弃凌绝袖，而是放弃了去争取的权力，或许，也是放弃了她唯一能够获得幸福的机会，即便这样，即便她往后都再不会得到那些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对她来说，也于亲手将凌绝袖推无止境的矛盾与挫败中独自挣扎。

    “说完了？”凌绝袖一手撑着，眉间戾气隐去了些，看似柔的样，在翎绮沂中仍是寒冰万丈。

    喝一樽酿，她缓缓开：“朕就是不晓得为何，又如何呢？你来教朕何为事么？”说着，她猛地将翎绮沂从凳上抱起，不顾翎绮沂瞳中显而易见的惊恐， 将她放榻中，倾覆上，居临地盯着翎绮沂，“书中说的事，就是你说的吧？”

    “怎么？你不愿意？”见翎绮沂不住摇，凌绝袖撑起，“那朕找别人学总可以吧？”

    翎绮沂一把揪住她襟上的锦布，因为知她真的能这荒唐事来。

    “和事不一样！”

    “那是什么？事还有图有解，呢？可有？”

    挣扎着坐起，翎绮沂颤抖的双手死死攥着凌绝袖衣襟，却又不让她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