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翻检完毕，雨也停了。林不怀递上一叠挤满文字的纸张，还没过凌绝袖的手便被顾锦文抢了过去。有人办事总是好的，无论如何也于事必躬亲，凌绝袖从来都是这么想，也从来都是这么，所以她又低去看她的羊地图，任顾锦文倒腾去了。

    顾锦文将搁在凌绝襟肩窝里，猛了冰凉的空气，弹灭帐中烛火。

    “让她哭哭吧，她有她的难。”

    “你还不明白吗？”凌绝袖站起，皱眉盯着林不怀，一字一顿。瞧她这阵势，林不怀

    奔雷，蹄声近，但不是从前方阵地而来。不凌绝袖所料，前来偷袭的骑兵果真远远地绕过了灯火阑珊的前哨营之所在直向后方而去。

    两人纤的剪影投在灰黄帐布上，暧昧非常。

    虎摇摆尾地起枪，踱帐去，骑上大，也不急着扑上前，只是悠闲地抱着枪杆，侧着，享受般听着后方传来的动静，任雨又将自己浇得通透。凌绝襟见状，不明所以，匆匆跨帐门，刚想要阻止她这无谓的举动，又被顾锦文拉住，一个猛力搂怀中。

    好一会儿，顾锦文原本垫在最后的两页纸张，到凌绝袖的书案上，奇怪：“怎么没一个汐海的人，全是伪装成汐海军的反军之士。”虽然汐海统驭十二国反军对抗仲景的事早不新鲜，但这大规模的偷袭行动怎能全然给一盘散沙般的反军？

    凌绝袖终于从地上盘坐起来，玄黑的院首常服被笼火烘得半后皱皱地搭在她上。顾锦文刚想问些什么，却被凌绝襟打断：“界凌军一日睡三个时辰，醒来便是两个时辰的练，你不也是知的么？此时他们必定都醒了，难保有些人已经力无发开始绕帐跑了……”凌绝襟正要说去，见凌绝袖嘴角挂起了笑意，便侧耳朝帐外听去。

    凌绝袖瞥了一，随即抬起笔，潦草签一张军令，丢给林不怀。

    “不用告诉的。”

    “营，横一线攻。”林不怀小声念完军令，疑惑地望向凌绝袖——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且如此毫无章法的攻只会使己方损失惨重，虽说向前二十里才有相应的防御工事，但横一线攻就意味着解散原有梯队阵型，让骑兵于锲形之，炮兵于锲形之末，如此一来，火炮弓弩等先攻兵本派不上用场，敌方可以轻易杀防御不良的轻驹，也可以在安全范围炮轰密集的步兵……从哪个角度看来，这都是一着烂棋。“皇上，虽说横一线攻最备速度优势，但敌军不是山贼响，我军如此冒必定损失惨重。”

    “倒霉的孩们，狼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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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策郡主，跟朕打仗就是那么憋屈的，总是几百几千地死，打赢了立不了大功，打输了又小命不保，”凌绝袖一手指向帐外，满脸欠扁的得意样，直叫顾锦文恨不能扑上前去揍她个满脸桃开好让她知儿为什么这样红，“所以他们打不了几天就会烦了，他们一烦……”她挑眉，挡去顾锦文丢过来的茶碗，昂大笑起来。自尊心受挫的人总是易怒，顾锦文也不例外——打惯了阵地战的人最瞧不起她这光会小偷小摸的小聪明，但又不能真心反对她的法，毕竟在蛇打三寸的前提，她的方法还算行得通，用力哼一声，顾锦文也把手指向帐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