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儿，这几日来，我一直在想，把皇位给你，是不是就够了呢？”

    “害我……凌绝袖，我求求你，我宁愿你真的加害于我，也不要这样！你让我以我心推你心，为什么你不以你心推我心？”

    她的手在翎绮沂脑后细细梳理着绸缎般亮泽柔的发丝，不着痕迹地，一摸到翎绮沂第三节脊椎。

    原来，自己明明早就知，不足以。

    泪河自鼻峰淌，川不息，末了，在脸颊与她光致的腹间积成一汪不见底的彻骨寒潭。

    “没有人要你偿还什么，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来的人继续活着，你再什么都是多余，我你胜过一切，这个理由，难也不足以留你？”

    凌绝袖无所谓地摇，绵如絮的嗓音却有着斩钉截铁的力度：“沂儿，就是因为怕，我才把皇位给你。‘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是你偷绣在我常服袍角的诗句，是你对我的希望。但你不明白，与其将你的期许放在我上，不如由你自己去完成，或者，只能由你自己去完成，毕竟那是你的理想，无论谁代你成就，都不尽兴。你不是我，一颗心全在你上。”

    蓦然发觉，语间已满是绝望……

    翎绮沂死死攥着拳几缕棕黄发丝，不敢放手。

    清楚她要说什么的翎绮沂忍哽咽，打断她的话，抱着能扭转她心意的希望，凄哑：“我不要什么狗皇位，我只要你，凌绝袖，你别忘了你我之间的血盟，你不怕我……”

    非但不足以让她留，甚至还是足以令她选择离开的理由。

    明媚如的乐，为何转变成全无选择的悲伤。如此突兀。如是因为直觉太锐，一个不留神便到了她的心思，那，若她假作不知，是否便能成就二人此生相守的夙愿？

求一个“如果”来避免即将到来的离别，就只能是……如果她没能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怎样把手刺她的沂儿那多少次毫无防备地为她敞开的膛，听见了怎样忍痛以至要将牙关咬至发连她自己都觉得骨悚然的声音，最后，她又怎样将凌空斩挥向了明知后果却依旧要将残存力渡于她的，她的沂儿。

    多么简单的推论：我你胜过一切，你便我胜过一切。

    翎绮沂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到颈后一阵酸麻，那以的地方顿时失去力气，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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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凌绝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从枕间抬起来，涣散的视线循着觉，望向在自己上的翎绮沂，如往常一样戏谑：“你别搬血盟来咒我呀，谁说我会死的？见不到我尸首，你可千万好好活着，等我兴

    带着自嘲的笑意，她轻声解释：“祸国殃民虽非我本意，但既然已经了，便没有理由让后世把豢养凶手的罪名扣到你上，此外，你曾为一国之后，若钟河岳执意将我女之事抖落来，就算日后为国君的你，也难免受到牵连，到时可不是铲除言祸，杀一百几十人就可以解决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以我心推你心。

    还是那个，多少次在漫溢愉的床笫间，因凌绝袖不肯放弃主控权而被她起的。不是没想到过总有一天凌绝袖会反过来在床笫间将这伎俩用到她上，只是没想到过会在这样的一天，这样的床笫间，这样铺天盖地的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