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刚想伸手接九连环，想想又从袖中摸块碎银：“我上没带通宝。”

    “无忧，无忧！”沈辞柔踮起脚，回一叠声地喊，“无忧！”

    “也是。”无忧说，“那我回送这个给你，算作回礼？”

    无忧迟疑片刻，没有追上去，转折返，到了那个曾停脚步的小摊。

    毕竟已到时，不玩的人早就回去了，偌大的东市，除了尚未关门收摊的商贩，还在外的年轻人都涌去了看烟的地方。街空旷，地上七八糟地丢着些油纸竹签等人清扫，一夜繁华消退，居然有寂寥的味。

    沈辞柔无心慨，在街上边走边看，猛然撞到了人上。她刚想歉，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她伸手去捞旁的袖，一扯却捞了个空。她再转，旁人攒动，却没有无忧那一袭青衫。

    沈辞柔一惊，意识抬，看见的是一张面，桧木上用朱砂和石青绘妖娆蚀骨的狐狸面。

    他愣了愣，没有追上去，同样为着看烟的人向着那个方向涌去，没多久就隔开了无忧的视线，沈辞柔不知去了哪里。

    “那就不收郎君钱了，也不香。”摊主嘿嘿一笑，九连环往前一递，“郎君解吧，解开了，就拿去讨小娘的心。”

    不过这东西实在不值钱，无忧盘算一，再用金玉和上贡的珍珠另一首饰，或者随便找个理由小小地赏沈家一些东西也无妨。

而已啊。”沈辞柔一脸苦相，“我从小就不擅九连环、鲁班锁这东西，脑不够好使，又没耐心背解开的诀，时间了就再也不玩了。给我一天都未必解得开，何况半香。”

    无忧接过九连环，指尖勾上第一个环。

    无忧也笑笑：“原来这事还论心？那你今夜为什么心好？”

    摊主还记得这个眉雅致的郎君，伸手捞起九连环：“郎君是来试这个？”

    “不看了。”沈辞柔急得要命，“走散了，我得回去找人。”

    郎君讪讪地应了，沈辞柔也懒得，她一走，后面的人立刻挤上来，她顺势就反向了人群。

    沈辞柔转过看无忧，带着些狡黠的味：“再说，一对异形珍珠磨成的耳铛而已，我若是想要，总能在其他地方买到的。”

    沈辞柔认真地想想，摇摇：“我也不知，反正就是心好，什么东西都想看看。”

    无忧微微一笑：“找到你了。”

    无忧抬，正巧在天幕上看到炸开的第一簇烟，亮得在空中留一大团痕迹，无数的光直坠而，仿佛绚丽的星。

    无人回应。

    她往远看看，忽然一拉无忧的袖：“开始了开始了！是烟，快过去，走近更好看。”

    姿容端丽，眉目如画。

    抓着她的人抬起空的手，掌在面颌的位置，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向上推起，一直斜推到侧面，一张雅致的脸。

    烟在他背后的天幕上炸开，无数的星划过，他中闪烁着万千星辰。

    无忧被问得有些局促，时有些微妙的羞涩。

    摊主一看那块碎银就摇：“这东西就是个小玩意，也不值郎君手里这块银的钱。郎君是为了方才那个娘来试的？”

    沈辞柔一听就觉得好笑，抬手在无忧肩上轻轻敲了一：“什么呀。我喜这个，是因为今晚我心好，且我恰巧走到了那里，就会想要。等过了今晚，没有现的心，也许我就不想要了。”

    “解不开也可以试试，免得留遗憾。”

    烟一簇簇地在天幕上炸开，沈辞柔惊喜地了气：“无忧，无忧！快看烟！”

    沈辞柔了一气，说了声“借过”就想挤开人往回返，边上那个年轻郎君避了避，脸红红地：“烟正好看呢，娘好不容易挤上来，不多看会儿？”

    **

    这说法和以前学的东西截然不同，无忧的脚步顿了顿，迅速接上一步跟着沈辞柔。

    灯光黄，落在他漆黑的发上，光顺着发梢滴落。推着面的手再往是微微凸起的腕骨痕迹，大袖，一截白皙修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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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算什么遗憾啦，人生在世不可能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能拿到手。”沈辞柔说，“我知我一定解不开，再去试，既拿不到耳铛，还浪费时间和通宝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