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瑰无意间窥破了沈棠和沈辞柔守着的秘密, 沈辞柔对此却一无所知, 一觉睡到第二日辰时，被秋月拉着起床盥洗时还迷迷糊糊地着睛：“怎么了？”

    “娘快醒醒, 得快些准备好去。”秋月急得要命，手上却不能用力，温柔地用巾着沈辞柔的脸，“方家的郎君来了，怕是有提亲的意思。”

    沈辞柔本来还有昏，一听方家猛然清醒，从秋月手里拿了巾自己匆匆一：“替我找胡服，还有鞭。”

    秋月一愣, 迟疑着问：“娘……要鞭什么？”

    “别怕。”沈辞柔朝着秋月齿一笑，“既然是来提亲，总得给他见见真正的我呀, 让人家娶个假扮来的端庄娘多不好。”

    秋月觉得沈辞柔的态度有些古怪，但又拗不过她，找了她常穿的那胡服来, 发也扎成相的尾。

    最后替沈辞柔系革带时秋月忍不住叹了气：“婢不知娘在想什么，也不是婢该多说的, 但听那方家郎君是端方君, 家里也没有磋磨人的父母，婢是想着娘能嫁过去恩夫妻的。”

    沈辞柔抚过鞭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往边上一移，缓缓拢住秋月的手, 再度朝她笑笑，瞳里藏着星星一般的光：“放心，我要嫁的人一定是端方君。”

    秋月应了一声，扣上革带的结。

    **

    沈辞柔赶到正厅时厅如她所想，一边坐着她阿娘；另一边坐着方延，再上首则是个中年男人，眉间和方延有几分相似，蓄着一把髯，应当是方延的阿耶。

    但也有乎意料的地方，在方学士和方延之间还坐了个年轻的郎君，看着二十来岁，微微垂着睛，神相当平和，远远看去神态居然有几分像无忧。

    沈辞柔心里立即对这个陌生的郎君生起几分好，多看了几。

    宋氏看到女儿的神，借着茶盏的遮掩笑了笑，抿了茶，笑地开：“阿柔，过来见过方学士，还有两位郎君。”

    沈辞柔听话地走过去，朝着座上的三人福了一福：“见过诸位。”

    方学士笑。方延则更切些，起还了个礼。那陌生的郎君是最冷淡的，还礼时都没有抬看沈辞柔。

    沈辞柔顿觉有趣，扭问宋氏：“阿娘，这位郎君我没有见过。”

    宋氏笑笑：“是方家的大郎，名旭，字瞬光。”

    原来是方瞬光，和宋瑶投意合的那个。难怪看着一脸不兴。

    沈辞柔当然不会为难未来的妹夫，转坐到了宋氏边，朝着宋氏转，支着颌，故意一脸天真的样：“今日这几位是来什么呀？”

    宋氏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说：“不过是来坐坐，两位郎君和你年龄相仿，又暂无婚，一起玩玩也好。”

    沈辞柔服了宋氏的说辞，站起来面向对面的三人，面上仍是一派纯真：“是吗？这倒是好。我想在府里逛逛，哪位郎君能陪我呀？”

    方学士抚了抚颌的髯，给方旭递了个神。

    方旭却仿佛没看到，仍是冷冷淡淡的，兀自端了茶盏，低错开了方学士的视线。

    沈辞柔觉得有意思，不由笑，一旁的方延急切地站起来：“不知迟之可有幸陪娘逛逛？”